又何必乱操心,这些事本就不是外人多说便能杜绝的。将手里的帕子塞给丈夫,“这会儿则明和汝阳要回府了,我去看看小厨的菜备的如何,你给珩哥儿擦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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鉴于上一次宠物被吃掉,当羽儿提出还想养宠物时,浅瑜犹豫许久,直到褚太后率先首肯才松了口,其实女儿想养宠物,浅瑜没什么意见,但养宠物意味着对一个小生命负责,羽儿这般小,浅瑜担心她不懂。
褚太后宠着孙女,等浅瑜一离开,忙让宫人传些鸟兽园子的人进宫,羽儿本来因着娘随着爹爹离开而萎靡的精神顷刻提了起来,看着宫人一一抬进园子的笼子东看看西看看。喜欢的不得了。
褚太后拉着孙女的手走近,“羽儿看看喜欢那个,我们就养哪个好不好。”
羽儿点了点头,随着祖母停在了一鸟笼前,她喜欢颜色艳丽的东西,伸出手指了指,“这是什么?”
那宫人作揖,“回公主的话,这鸟名唤鹉哥儿,说是训练久了能学人说话,公主可要瞧瞧?”羽儿没见过这么多鸟兽,极为喜欢,逗弄了绿翎红顶的鹉哥儿半晌,褚太后笑着拉过孙女的手,“羽儿可想养这鹉哥儿?”这么多鸟兽笼子,羽儿只停留在这只鹦鹉面前,褚太后自然以为孙女得意这鹉哥儿,哪想到羽儿摇了摇头。
褚太后有些诧异,试探道:“不喜欢?”
羽儿起身窝进祖母怀里,“嗯,羽儿觉得这鹉哥儿就像弟弟一样,他在娘亲肚子里时,羽儿还觉得新奇喜欢,但现在弟弟太淘气了,羽儿不喜欢,生怕以后也不喜欢这鹉哥儿了,羽儿不养小动物了。”娘亲说的没错,她现在连弟弟都烦,若是以后不喜欢这鹉哥儿了,也不想养了怎么办?
话刚落,一脸喜色的赢眞踉踉跄跄的走了进来,嘴里吵嚷不断,“兔几兔几兔几兔几兔几。”胖胖的小手提溜着与他一般大小毛茸茸的兔子邀功似得拿给祖母,赢眞最近常被赢准带去学习练箭,虽然褚太后不大赞同,但也就只是对儿子使个脸色,对孙儿却百般疼爱,“我孙儿这么厉害,又猎到兔子了?”
小胖团子美滋滋的点了点头,双下巴随着脑袋的晃动若隐若现,嘴里不断嚷嚷,说的眉飞色舞,房内没有人听得懂一句,但都跟着点头称赞,褚太后笑着抱起孙儿,难怪孙女说眞哥儿像鹉哥儿呢,正冒话的时候,定然让姐姐烦了。
烦归烦,但在羽儿心里,弟弟如此蠢笨,她自要好好照顾弟弟,在祖母这里用些点心,日暮降临时,羽儿拉着弟弟向寝宫走去,娘亲说她马上要跟着夫子修习了,不能再与弟弟时常在一起了,她虽然不喜欢弟弟成日胡言乱语咿咿呀呀,但心里还是喜欢弟弟的,斜阳下,两个小身影被余晖拉的老长,小姑娘因着旁边一小肉团的话频频配合的点头。
小姑娘熟门熟路的进了门,身后紧赶慢赶的小肉团却因着门槛的高度有些为难,见姐姐已经进入了娘的怀里,跟着抬起胖胖的小腿,绊了个踉跄倒也算进了门,直接跌进绣墩前娘的怀里。
浅瑜忍着笑意看着儿子,儿子平日也好面子,她若这时笑出声小家伙定然要赌气一番,羽儿轻轻叹了口气,状似苦恼的看着弟弟,小家伙不知道娘亲和姐姐的心思,扬起头开心一笑,奶声奶气道:“娘!”
最近赢准突然事物繁重了起来,回宫用饭的时候也晚了,平日浅瑜会等他一同用饭,但女儿儿子在,母子三人便先用饭了,羽儿端坐在专门为她制作的椅子上,学着娘亲的一举一动,她的娘亲真好看,看到娘亲的手,羽儿想到今日在祖母哪里看到的,兴致盎然的抬头,“娘,我也给你染指甲好不好,今日在祖母哪里,我看到有进宫来的夫人染了。”
浅瑜给儿子擦了擦嘴,而后点了点头,想来也许久未染指甲了。
赢准从书殿回来的时候便看到母女俩坐在小榻上染指甲,羽儿看爹爹进门,兴致冲冲的举起娘亲的右手,无比骄傲的给爹爹看,“我给娘亲染的,娘亲说很好看!”
赢准褪去外衫,勾唇上前,拿过女儿手里的夹子又仔细的选了一小瓶染甲粉,细致的给自己的宝儿染指甲,动作娴熟,不用油纸隔着便将染甲粉均匀的涂抹在另外的五个手指上,无论是颜色还是样式都十分合适,对比之下,羽儿涂抹的那只手许多染甲粉都涂在了手外面,高下立现。
小姑娘有些不高兴了。
当嬷嬷抱走昏昏欲睡的羽儿时,浅瑜捶打了下赢准凑近的胸口,“做什么要与女儿比。”
赢准胸膛震动,轻闷一笑,附身在小榻上,一下下啄着那粉唇,“为夫练习了这么久不能炫耀给旁人看,只能炫耀给女儿看了,宝儿连为夫这点乐趣也要剥夺?”比起以前的笨拙和不知所措,赢准给浅瑜涂指甲的技术已经炉火纯青。
浅瑜一笑,他还好意思提出去炫耀,倘若旁人知道在外狠厉决断的人回到房内给人涂指抹甲岂不是要笑话他,赢准将人打横抱起走向浴室,浅瑜再顾不得其他紧张的攥了攥他的衣襟,“我洗漱过了,放我下来。”
赢准不管不顾的将人抱进浴室,声音沙哑,“乖宝儿,陪我。”
水声轻慢,伴着若有似无的呢喃,池中的水一下下有节奏的拍打在池壁,氤氲暧昧,总让人迷恋的沉浸其中不可自拔。不知过了多久,当室内没有响动时,浅瑜面色绯红的靠坐在赢准怀中,任他给自己按揉腰腹。
他最近都这般不知节制,甚至没了往日的顾忌一般总要磨她好久,“是因为赢冽吗?”最近他回来的都很晚,定然与赢冽的事情有关。
赢准低头吻了吻她的唇,惩罚似的咬了咬,“不许你提他。”
浅瑜眉头轻皱,抬头看着赢准,咬了咬唇问道:“你要亲自上战场吗?”赢准再忙也不会将烦闷挂脸上,除非是要离开,他有多在乎自己,浅瑜知道,正因为知道所以才作此猜测。
他的宝儿实在聪明,既聪明又敏感,大手轻抚白皙的脊背,赢准埋首在她的项颈,“嗯,暗卫传来消息,赢冽兵马分为两路一路取到北边,一路取道临平战场。”浅瑜靠在他怀里,耳畔贴在他心口,能听到胸膛下的震动,临平战场是赢准年少成名的地方,他自然熟悉,甚至比任何人都熟悉,所以他才要亲自上战场。
因为两人在一起很久了,也因着赢准总缠着自己,长久以来即便赢准上朝也要牵着她的手将她带上,从以前的不习惯,慢慢变得习惯,所以她从来没有意识过离别,他的热情让她从未想过分离这一词,浅瑜轻轻一叹,默不作声的靠在他怀中。
赢准握着她的手,吻着她的发旋,舍不得啊,平日与她分离半刻都舍不得,此今一去,最快也要四个多月,他在书殿与众臣商议后便一直否定这一决定,但此刻却做出决断,他哪里舍得离开她,抚着她的脸颊,一下下啄着她的唇畔,唇舌交缠气喘吁吁后,赢准勾唇一笑,额头抵着她的,喑哑却带着柔情的开口,“嗯,但为夫要带上宝儿,宝儿不是想去竺国看看嘛,能战事一歇,为夫带你去你想去的地方转转如何,宝儿与为夫一起去临平可好?”
浅瑜被赢准吻的带着喘息,眼眸里还荡漾着朦胧的氤氲水汽,听到赢准的话,微微一怔。
面颊绯红,眼眸含光,薄汗轻轻,粉唇被肆虐的有些红肿,盈盈玉玉的肌肤跟着泛着粉红,这般偶有的迷糊委实让人心痒难耐,他迷恋着她啊,放在怀里都嫌离得远的人儿,他又怎么舍得将她独留在宫中等他,她应与自己时时刻刻在一起的。
赢准大手揽着她的细腰,声音愈见沙哑,“乖乖,揽着我的脖颈。”
突兀的一句话让浅瑜有些不明所以,还待开口问他刚刚的话,下一刻随着他在水中的一个转身,背部抵靠在池壁上,浅瑜惊呼一声不由自主的揽上他的项颈。
水花仿若层层激浪,狂风骤雨一般拍打岸边,溅起的浪花源源不断的溢出池壁,热气蔓延,久久不歇。
他迷恋着她不可自拔。
许久过后将昏沉沉的人抱在床榻上,将人揽在怀里,看着她的模样,爱怜不已,舍不得她睡去,一遍遍的咬着她的耳朵,“宝儿,明日我下一道旨好不好?”
浅瑜已经疲乏的不行,转过身去背对着他远离了些。
赢准一笑跟着凑近,继续在她耳畔道:“颁一道旨,这世上只有我一人能唤你宝儿可好。”赢准今日发现自己的独占欲并不能随着她伴在他时间长而有所削减,反而越发严重,他想他的宝儿时时看着他,不想他的宝儿亲吻儿子女儿,甚至嫉妒那些比他先唤她宝儿的人。
浅瑜已经沉沉睡去,哪会理会身后那人的想法。
日头一升起,赢准便神清气爽的去上朝,层层叠叠的纱帐下,一人侧卧酣眠,室内香薰弥漫,清雅安神,那人似是就要一睡不醒一般。
快晌午的时候,寝宫外室里景清几个得了吩咐开始收拾一些皇后常用的物什,圣上虽然只说要远行,但却未说去哪里,只留下一句收拾妥当便离开,嬷嬷思索许久领着一众宫女来回忙活,谁也没看见小小的胖团子溜进内室。
小胖身子小心翼翼的迈进门来,兴致勃勃的凑近床榻,粉白的小脸洋溢着像小太阳一般的笑容,小手拄着肉实的脸颊,歪着头道:“娘?”
唤了几声也不见娘亲回应,小胖团费力的爬上床,吭哧吭哧的啃了一口娘亲的脸颊,“娘?”
仍旧没有反应,小胖团子想到自己曾见到爹爹早上对娘亲的模样,对着梳妆台上的镜子撅了撅嘴试了一试,又重新看向娘亲,眼睛一闭凑上前去,但小胖身子本就不稳,站在凹凸不平的被子上撅着屁股愈发摇晃,还没凑近娘亲便一个踉跄跌到床下,脑袋重重的磕在地上,“咚”的一声后,小胖团子在那一瞬间完全不记得平日爹爹告诫他男子要坚强云云的话,嘴巴长得老大,嚎啕大哭,震耳欲聋。
浅瑜惊醒的同时,外室的嬷嬷率先冲了进来,景清给自家小姐穿上衣服后,浅瑜急急接过嬷嬷手里的胖团子好生安抚,小胖团子得了娘亲一遍遍的吻着额头,似得到了甜头,挂着眼泪可怜巴巴的看着娘亲,浅瑜挥退局促站在房里的宫人,揉着儿子的脑袋,柔声道:“还疼不疼?”
赢准平日有空便会带着儿子去校场,难免会有些磕碰,但小胖团子甚少撒娇,拍拍身子也就忘了,如今娘亲这么一问本来不怎么疼这会儿却又觉得疼了,重重的点了点头,“嗯。”萦绕在眼眶的泪水又像珠子似的掉了两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