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静王妃一直担心那盛家小姐不懂事今日便会把事情说出来,儿子一路颠簸还没有歇息,怎能刚回来就因为这些事烦心,没想到女儿却先开了口。
陆双芙委屈的宣泄情绪,陆照棠得不到答案转而看向静王妃,浅瑜叹了口气,“你今日刚回来,这些事后些时候再说吧,先用饭吧。”
静王妃点了点头,“绥远先用饭吧。”
陆双芙却赤红着眼眸站起来,“你现在知道怕了?明明是你做戏想要赖到我身上,如今我让哥哥调查你,你怕了?”茹莜姐姐虽然没有明说,但她这些天越想越觉得是她自己买凶做戏然后嫁祸给她,让她背负流言,报复与她。
“住口!”静王妃胸口起伏,厉色的看着女儿,几个眼色,一侧的嬷嬷将陆双芙带了下去。
桌上的饭菜还冒着热气,却无人再有心思用饭了。
陆照棠沉着脸听完娘亲的话,只觉得胸口涌上一口怒火,他信誓旦旦的向盛将军保证善待宝儿,他刚刚一走,母亲和妹妹竟然要将他的妻子送到郊外陆家老宅,甚至差点命丧中途流落在外两个月。
他很累,一路快马加鞭回京,从早到晚没来得及用上一口饭,心心念念的想要与家人团聚,却没想到家里已经乱做一团。
“那些人如今在何处”既然那些护院第一时间看到,他便要从他们身上下手调查。
静王妃听了儿子的话面露难色,“娘当时六神无主,又怕走漏风声连累茗儿婚事,便将人都喂了毒。”
静王妃心里暗恼,面上不安的看了看儿子,她哪里知道那盛家小姐这般不肯服软,若是她当日老老实实把那些书烧了怎会有这么多事,她不低头难道让她这个做婆母递低头?说来说去都是这盛家小姐不懂事惹出来的。
陆照棠闭上眼眸,浑身都透着疲惫,浅瑜垂眸开口:“先用饭吧”她心里已经有了想法只等陆照棠回来行事,他们不知何人所为,她却知道。
本来有些温情的桌上只有沉默。
饭后两人向院子里走去。
石板路上,陆照棠几步走近握住浅瑜的手,“宝儿,对不起。”
他似乎对她说过许多次对不起了,浅瑜垂眸“我知道这事定然不是小姑所做,但到底心存缔结,绥远,事情未清之前你我还分房而睡吧。”
母亲与妹妹如此对她,只让他心存愧疚,点了点头,“宝儿,我会调查清楚。”
浅瑜收敛眉目,没再开口。
陆照棠心窒,他有许多话想与她说,如今却无颜开口,站在院子前看着不曾回头看他一眼的人消失在门扉。
关于西海岩岛还有些事要商讨,所以陆照棠一早便要进宫,与浅瑜一同用饭,两人半晌无话,浅瑜看了眼他的锦靴。
暗红描金的靴面,除了两人不再热络一切倒如前世那般。
陆照棠起身准备离开,看着浅瑜眼眸低垂轻轻开口:“宝儿,晚上我会早点回来陪你一同用饭。”
虽然知道他今晚回来的会很晚,浅瑜还是神色淡淡的点了点头。
陆双芙自昨晚就一直再哭,昨天娘亲狠狠的斥责只让她委屈,娘亲不知道外面的流言蜚语,不能理解她的感受,如今连娘亲都不理解,她又能和谁诉苦呢。
抚了抚她的后背,看着伏案哭泣的陆双芙,田茹莜轻轻道:“芙儿别哭了,郡王会调查清楚还你清白的。”
陆双芙抬起头,面色通红眼睛水肿,恨恨道:“还我什么清白,昨晚他就不断地盘问我接触什么人,那严肃的模样好像真的是我做的,他要是真想还我清白,那他怎么不去盘问盛浅瑜啊,自从她来了府里,府里就没有安宁过呜呜呜呜呜。”
田茹莜手下一窒,垂下眼帘轻道:“他只是在调查而已,说不定也问了浅瑜,你和他说清楚就好。”
陆双芙气恼的甩开她的手“你喜欢他,所以帮他说话是不是,我为什么要说,我有什么要说的,我一个闺中女子能接触谁,我能说出什么呀呜呜呜呜呜,他那意思明明就是我找了杀手去杀她。”
田茹莜松了口气,耐着性子抚了抚她的后背,“芙儿别生气了,他总归是你哥哥,绝不会害你,或许也只是一时蒙蔽,识不清人而已。”
院子里断断续续的哭声一直未停。
浅瑜写着手下的信,那风格不是自己习惯的,怎么看都觉得有些别扭。
景清急匆匆进来时,浅瑜已经将信装进信封,抬眼看了眼局促的景清,“说罢。”
景清咬唇:“果然和小姐说的一样,田家小姐一早就去了陆二小姐的院子,真是物和物聚在一起,这郡王府乌烟瘴气,奴婢都烦了,哼!”
浅瑜笑道:“过些天哥哥要回京来,咱们回府小住可好。”
景清眼眸一亮“真的?”
浅瑜点了点头,刚刚收到哥哥的来信,虽然她有些惊讶为何哥哥不等爹爹娘亲一同回来,但能先见到哥哥,总是一件开心的事。
用了午饭,浅瑜一如往常在书房译书文,到了傍晚的时候,陆照棠身边的小厮回来禀告,“几位王爷相邀,推辞不下,郡王差奴才回来递话。”
浅瑜早知道陆照棠今日不能按时回府,但她这一天等的不是陆照棠,而是这个小厮,将上午写好的信拿出命景清交到他手上,吩咐道:“如今天色有些晚了,丫头们去不安全,你去跑一趟吧,什么都不要说,只把这信交到田家下人手上便可。”
小厮点头,刚要转身,浅瑜开口:“等等,郡王在哪个厢房”虽然已经知晓,但仍旧问出了如同上一世一模一样的话。
小厮想了想挠了挠脑袋,“天字东厢房。”
小厮怕耽搁事,一路小跑到了田府,按照郡王妃吩咐一个字都没说,将手里的信交到那守门下人手中。
田茹莜已经准备睡下了,自打知道盛浅瑜平安无事的回京她便一直没有睡好过,今日探过那蠢丫头的口风才放下心来。
门被叩响,珠儿走进门来,将手里的信拿出,“小姐您的信。”
田茹莜面色如常,仿若没听见一般,抬手摘下耳坠,直到珠儿再次开口,“小姐,是陆郡王身边的小厮送来的。”
田茹莜一怔,急急回身拿过。
确实是绥远的字迹和印章。
看了信中的内容,她不知如何是好,信上什么多余的话都没有,但字里行间她能感受到他的怀疑,和……不忍。
他既然怀疑她,却没将这些告到京兆尹那里,而是约她出去相见是不是他对她其实有那么一丝情谊,毕竟她才是和他自小一起长大,从第一次去郡王府她便再也忘不了他了,他的不忍是不是说明他其实也有注意到她,对她尚有怜惜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