言语包容体贴道:“也怪我忘记插/门。王爷稍等,我一会儿就好。”
郑王站在门外,笑说:“无妨,无妨,你慢慢洗,我回房等你。”
急匆匆洗完随便一擦,简单挽了一个髻,言语便陪着郑王出了驿站。
驿站建在宽阔的官道边上,整个驿站四周前不着村后不着店,地域广阔人烟稀少。可能由于此时是夏天的缘故,四周景色异常美丽,绿树野花,矮山浅水。
两人从驿站出来一路向南,放眼望去远方的群山被逐渐西垂的夕阳染上了一层薄薄的红晕,婆娑的枝叶里透着一抹橘黄余辉。
身边的人看起来兴致颇高,叽叽歪歪话说个不停,言语时不时的应答他几句,一个喜欢说一个喜欢听,一直以来两人的聊天气氛都异常和谐。
两人越走越远驿站被远远抛在身后,言语挠挠头皮,环顾四周一圈,笑说:“王爷,我能把头发散开晾一晾吗?湿乎乎的梳起来不舒服。”
郑王无所谓的笑笑,“散开呀!这里又没外人你同我客气什么,咱俩谁不知道谁。”
这话说的好像他俩之间是透明的一样,此时言语跟郑王也没确实什么不好意思的。
言语和郑王殿下的关系,能如此突飞猛进发展到今日地步,还得从几天前说起。
回峪京这一路上,自从两人整日面对面坐在金银堆上开始,每日坐的最多的事便是侃大山吹牛皮。有一日,郑王盯着言语的胸口部位看了良久,忽然凑到她面前压低声音说了一句,“语啊!这大热天的,你身上裹着那玩意儿很热吧?”
当时言语吓懵了,她双手下意识的交叉抱在胸前,一味的装傻充愣,“我不明白王爷什么意思,你说我身上裹什么?”
郑王一看言语那副梗着脖子死鸭子嘴硬的样子,就觉得没意思。皱着眉头不解地问:“你在我面前还用遮遮掩掩?”说着把她交叉抱在胸前的手扯了下来,教育道:“正常点,别被他人看到。”
言语直接要哭了,支支吾吾地问:“王爷,您到底想说什么呀?”
郑王很是沮丧的样子,他是白对她这么好,与她诚心诚意交心了。
他伸出指头戳了戳言语的脑袋,“你这死丫头,真当本王眼瞎心盲呢!
不光是我,我看唐晔,高茁,包括我那九弟,都看出你是姑娘来了。姑娘家你再如何装,就真的能跟老爷们一样了?
你也别怕,有本王在,就算他们看出来,只要你咬死不承认,谁还敢脱了你衣裳验明正身?
就是老九都不成,这些兵都是他的不假,但我是他八哥,长幼有序,他得听我的。
你同他们相处时别缩手缩脚,你现在的身份是男人,如果过于躲避他们,反而有欲盖弥彰的嫌疑,还不如大大方方同他们相处。挨过这一路回去回峪京后就好了,回去后住我府上,日后我再派人陪你回大沅寻亲。”
郑王说的没错,可言语也是一直是大大方方的与他们相处啊!
她有点闹不懂,郑王突然挑破她身份的用途。
她紧抿下唇,犹豫再三,哭腔着开口问:“那您对我这么好,如此维护我,您是想……”
郑王惆怅一笑,看着路边缓慢而过的绿树,很是认真又有些伤感的说:“我早就跟你说过我对你没别的心思,说实话当时是真没看出你是姑娘,现如今看出你是姑娘了,我还是那想法,对你没杂七杂八的念头。本王府里王妃,侧妃,美妾……”郑王开始扒着指头数他的女人们。
清算了清楚后,他给言语报了一个数字,“九个。”他又问言语,“你能想想被九个女人惦记的滋味么?”
言语一脸认真的想了半响,最后摇摇头。
郑王笑着又戳了言语额头一下,“你这丫头,让你想你还真想啊!”话毕,他叹了一口气,“一言难尽吶!”
怅然片刻,他继续说:“本王很喜欢你,但不想让你做第十个。你别感激我,不是我人美心善,纯粹是对你没有男女方面的想法,就想跟你在一块说说话。”
“不想让你做第十个”对于一个姑娘来说郑王这话令人感动。“纯粹对你没男女方面的想法”对于一个女人来说有点伤人心,难道她就那么没有勾惑人心的魅力?
她又问郑王,“您的兄弟们都跟您一样,有这么多如花美眷吗?”
郑王摇摇头,颇有些得意地说:“没有,就我府里人多些!本王是好男人,但凡跟过我的女人都给名分,不像有些人玩完就扔。”
言语心道:跟过的都给名分,虽然有些滥情,算起来也算是负责任的人吧?
郑王问她,“整日面对老九和唐晔他们,难道你没有什么超越男女之间的想法?”
言语摇摇头,她说:“我只想回家。不想做王爷的女人,也不想做将军的妻妾。”
郑王颇为赞同言语的想法,他神情稳重的拍拍她的手。语重心长说:“好姑娘,我九弟很好,可惜身为皇子,他有太多的不由自己,他非你的良人。唐晔不错,他干的事太危险。将来嫁一个稳当能一心一意对你的人,如果找不到,你就来找我,我养着你。”
感性的言语,感动的不知该说什么好。
她也不止一次的问过郑王,萍水相逢为什么要对她这么好。郑王这人做事说话向来没谱不着调,他还是那句话,看着顺眼就想对她好。
看着顺眼就想对你好,其实倒也可以理解。同性朋友之间的相处不就是这样么,彼此认识后谈得来兴趣相投,因此变成了最亲密的好朋友。
有了共同秘密的两个人,自然而然的要比其他人更亲近,言语和郑王现在就是这种关系,明面上一主一仆,实际上大昱好闺蜜。
两人说是出来采花,不过是借此机会出来走走罢了,驿站东南边的篱笆墙外种了不少不同种类的花,两人完全不用担风险采野花。
陆予骞睡醒后要给换药,便去敲言语的门,哪知敲了半响没人回应。
他擅自推开门走进去看了一圈,房间里静悄悄的,而她不知去向。同时不知去向的,还有他八哥。
她同老八在一起,他倒也放心,总比被唐晔带出去好。
他端坐正堂等了好一会儿,果然见两人笑语晏晏相偕而来。
言语手里拿着一个竹篮,里面装着一些散花,看来是去采花要做什么鲜花面膜。他真不知道该说他八哥什么好,虽说言语是姑娘,但如今她一身男儿装,两个大男人手里提着花篮,不用看,光想想这画面也够一言难尽。幸好此刻众人都在午休。
言语和郑王回房间时,陆予骞也跟着去了郑王房间。她先帮陆予骞换左手的药,他的手一直不见有好转,掀开纱布时有些黏连出现了严重恶化症状。
郑王见状赶紧扯开言语,撵着陆予骞出去去找随军太医治疗。
陆予骞打眼一看,自己也知道手上这情况不太乐观。他蹙着眉头深深地看了言语一眼,而后转身走出了郑王房间。
言语先把洗净的百合花放进,从驿站厨子那里借来的石臼里捣烂。石臼借来她应郑王要求刷洗无数次,又捣了一些西瓜皮去味,直到郑王凑鼻子闻过合格后才正式放花。
因此...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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