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我不甘心,我不甘心若我死了,姐姐都不知道我喜欢过你,或许还会嫁给别的男人,对他幸福的笑。”
“够了,阿谨,别说了,你伤口在流血。”湿透了他的衣服往地上滴的血迹,还有他苍白如纸的脸色以及摇摇欲坠的身影,心中一慌,厉声道。
“所以,卑鄙自私如我,选择告诉姐姐,这样,不管姐姐喜不喜欢我,都能在姐姐心里重重划下我的名字,纵然我死了,姐姐也永远忘不了我。”他低低的声音终于消散在风中几不可闻,而高大的身影失去了力量的支持,直接往后仰倒。
“阿谨。”她吓得魂飞魄散,忙拉住他的手,往自己身上一拽,见到他已经陷入昏迷的脸,她的心都悬空起来。
“阿谨,你再坚持一会,马上就会有人来救你了,你会没事的。”她左手反手按在他腰间,让他保持着贴在她背上的姿势,右手拉着缰绳,让马儿往前面小跑而去,不敢太快,怕把阿谨颠簸下去,也怕震地伤口撕裂,血流得更凶。
“阿谨,你这个混蛋,哪有人说完喜欢,就自顾自昏迷了,也不问问别人答不答应的。”寂静的夜里,只有她在沉默的赶路,而她背上的那人一直昏迷不醒,若不是颈项还能感觉到他带着温热的呼吸,她几乎就要崩溃了,唯有在夜色中自言自语,缓解内心的恐惧。
“你以为,你说喜欢我,我就会记着你么,若你死了,我立马就去找个人嫁了,结婚生子,把你抛到脑后,一丝一毫都不想。”皎洁若莲的脸庞被汗水打湿,她抹了一把脸,满嘴血腥气,想笑,却笑得比哭还难看。
“可如果你现在醒来,我就答应你我们尝试着开始,你说好不好。”她轻轻说,声音到末尾,已经带了一丝喑哑的哽咽。
可身后依旧是一片死寂,那个应该在这个时候欣喜若狂应好的人此刻毫无反应。
夜色下的路很长,她的脸上是掩饰不住的焦灼,越发后悔当初和赵鹤庆商议让人在路上接应时,为了不被人发觉,让他们在离京城远点的地方等候,而忘了交代沿路设立一个哨兵,导致如今阿谨这般模样都没人帮忙。
好久,她才走到了约定的地方,按照信号,使劲吹了三声哨子,等了片刻,竹林中才有悉悉索索的声音。
“学生张远山,见过夫人,王爷。”萧逸之管理萧家军监视右贤王根本走不开,这次来接应的是已经成为军师的张远山,张远山只抬头看了一眼和王爷共乘的是一个年轻女子,忙拱手行礼。
“快点帮忙把王爷扶下去,王爷中了箭,小心伤口。”看到来人,她忙让张远山帮忙,待得几个士兵把司徒谨小心翼翼地抬着往竹林离去,她这才翻身下马,却小腿一软,差点摔倒在地。
“夫人小心。”张远山垂首在身后,见状忙搭了把手,扶住了她。
019返回封地
见她站稳后,张远山就如被烫到了一般飞快收回了手。
她根本不曾注意,一路失魂落魄跟着到了用作阿谨治疗用的帐篷,军医已经等候在那里了,见到了昏迷不醒的豫王,神色也严肃起来。
军医先用剪刀利落剪开他身上的锦袍,露出的景象让帐篷里的人都忍不住倒吸了一口冷气,白色的里衣上一团一团暗色的血迹晕染,甚至粘连在了肉上,像是雪上落红梅,触目惊心的不详。
“热水和酒呢?”军医沉声问道。
“在这里。”立马有士兵抬了热水进来,军医用干净的纱布沾了酒烈酒,一点点打湿粘在肉上的衣服,在慢慢撕了下来,牵扯到伤口,又有新的血液渗出,而昏迷中的他也像是感觉到了疼痛,身体微微抽搐了几下。
“军医,你能不能轻点。”她在一边看着都揪心不已,她也在军营里看过军医处理伤口,知道是这样的程序,可是,落在自己人身上,依旧忍不住抱怨军医的粗手粗脚。
“他中箭已经有段时间了,流了很多血,需不需要先喝点补气血的药。”她看着深深刺入他悲伤的箭,哑着嗓子提醒,一张俏脸和受伤的他一样惨白。
正在专心处理伤口的军医老是被打断,有些不悦地顿住了手上的工作,抬头看她,想着能进入王爷帐篷的都是贵人,到底按捺住了让她出去的话。
“夫人不必担忧,张军医医术精湛,定能治好王爷的,要不,夫人先到外面去耐心等待,等王爷包扎好了再进来。”张远山依旧保持着非礼勿视的规矩,垂着头不敢看她的脸,温声劝道。
“不用了,我就在这里看着,我不说话,不打扰张军医的治疗。”她摇摇头,苍白如凋零花蕊的脸脆弱地像是马上就要化掉,倒是遵守了她的诺言,捂住了自己的嘴。
张军医也不好再说什么,只能忽视她,继续自己的治疗。
等到他身上的衣服被脱落,整个上身裸露出来,背上的血迹也被热水打湿的帕子擦干净,再用烈酒打湿的纱布消毒后,张军医才开始仔细打量他背上的箭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