的的男孩子。
陈家蜜刚刚在对话框里发了一个烟花的表情祝贺马文,其后敏锐地注意到特殊关注组里的美国同事头像亮了,便眼疾手快地关掉了小群,召唤所有人回到工作状态当中来,他们将迎来最终的审核,然后领一笔丰厚的年终奖金安安心心过个年。陈家蜜在海市工作这几年,一直攒着本小存折打算靠自己省出一笔首付来,公司人际关系简单且专业性又强,所以她对这份工作格外上心。
针对验收的短会非常顺利,陈家蜜发出最后的总结报告,此时在线的只剩她一个。关机之后她顺手把床上的电热毯打开,这才发现扔在床头充电的手机有一个未接电话,原来是陈家妈妈在凌晨一点多的时候打来的。这个点家里人原本早该睡了,因此这个电话显得有些不同寻常,可这样孤零零一个的未接来电也不像出了大事。陈家蜜看看时间已经三点,便打算明早再给家里回个电话,便发了条信息说自己一切都好又抛开了手机。
她觉得妈妈可能是想她了,才会在该睡觉的时间突然打她电话。月初的时候,陈家蜜就提前请好了年假,打算项目结束趁着年前空闲回云市老家待上一段时间,过了元宵再回来。海市的生活虽然极其便利,工作机会也多,到底是不在父母身边,一旦到了圣诞这种舶来节日,虽不是要特地回去一趟的重要年节,可陈家蜜难免会有一番连她自己都会想要苦笑的寂寥感。
去厨房洗杯子的时候,屋子的大门突然打开,原来是陈家蜜的室友回来了。
这间三室两厅被三个女生分租,因为房东常年定居海外,便委托国内的朋友代为处理,对方似乎也不上心,租约就这么平淡无奇地延续,完全独立于市价波动之外,五年间房租连涨都没涨。陈家蜜虽然打定主意想要自己购房,但对这间屋子和两个室友倒是颇为不舍。
林深深拖着一个登机箱在门口换鞋,大片的雪花落在她黑色的大衣上还没来得及融化,她的皮肤冻得略微发青,显得脸上妆容愈发浓艳。她把箱子靠在鞋柜边上,换了双室友代为网购的同款不同色的拖鞋,陈家蜜捞起她随手扔在椅背上的大衣,跑到门口把残雪抖落得干干净净。
另一间卧室的门也打开,于冰姿拿着杯子一脸睡眼惺忪,就算穿着厚珊瑚绒的居家服,一双腿仍然修长纤细,她看到林深深有些惊讶:“你怎么这个点回来?难不成改飞红眼航班了?”
林深深白了她一眼,偏偏连白眼都飞得风情万种,然后指指刚刚抖干净衣服关门的陈家蜜道:“普降大雪,航班延误了三个多小时,登机之后又有人闹事,能回来就不错了。”
一晚上都在加班,陈家蜜根本不知道外面下了大雪,闻言她一把拉开客厅窗帘,因为室内室外的温差,玻璃上早就蒙了一层浓浓的雾气,她拿手抹了抹又抹了抹,才意识到窗外的大雪已经绵密到完全遮盖了视线。配着城市里彻夜不灭的灯光,仿佛仙境一般如梦似幻,海市是个四季分明的城市,冬季下雪并不鲜见,但是下这么大的雪却是陈家蜜来此地近十年来的头一回。
“真美!”陈家蜜贴在玻璃上往外看,鼻尖感受到一片凉意也不在乎:“还好睡得晚,不然明天起床只能看到脏乎乎的雪泥。”
林深深不想扫她的兴,陈家蜜从事的是it业,一个不太需要和人打交道甚至不需要和外界打交道的职业,所以可能不清楚雪景除了美丽,也可能造成巨大的麻烦和危险,不过这样三个人都还未睡的雪夜,煞风景的话实在没必要去说。
“你吃了没?”于冰姿拿出一个锅子和两包煮面,“没吃就一起吃一点。”
陈家蜜企图在美味的泡面面前保持仅存的一点点理智:“睡前吃东西很容易胖哒!”
“我去洗澡,”林深深无视陈家蜜的挣扎,“面好了叫我,记得要辣白菜口味的。”
于冰姿坏笑道:“你可以不吃的啊哈尼,你不吃我就能多吃点。”
因为名字里有个蜜字,所以大家都爱叫陈家蜜哈尼,久而久之她自己也默认了。
二比一,陈家蜜投降,决定把减肥的大业放到明天再说,于是认命地从橱里拿出三副碗筷,拿开水烫了烫摆在客厅的桌子上,还贴心地铺上餐垫。不一会儿于冰姿端出一个冒着滚滚热气的锅,三人在雪夜分食一大锅又香又浓的泡面。林深深两分钟就吃完了,擦了嘴回房间贴面膜,因为常年高空飞行环境干燥,只要坐下来就必定会补水是她的职业病。而于冰姿趁着陈家蜜不注意,把满是料包蔬菜和干肉的最后那点精华全都捞进自己碗里,而陈家蜜则得了个洗碗的差事。
林深深吃饭那么快,可是吃也吃得那么好看;于冰姿这个吃货每天嘴巴不停,却又偏偏人高腿长。陈家蜜觉得自己真是一个太过平平常常的人,但是她边洗碗边觉得她们三个人一屋真是一件极好的事。
那晚她是拉开卧室的窗帘,伴着一夜的落雪睡着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