岸皆是垂柳,隔一段距离就有一座或大或小的拱桥,河中常有乌篷船飘然而过。整个扬州的院子基本都是白墙黑瓦,远远望去,就像一副优美的动态水墨画。赵蕤此时才明白什么是‘江南水乡’、‘小桥流水人家’。
看了几处,参考了顾瑾玉的建议,在三福街买下一座呈‘工’字形的院子。门外临街,门口没有特别的标志。进了院子,是一片石铺小径,两边错落有致地种了许多绿色盎然的植物,隐隐能闻到异香。沿着石路向左,有一排屋子,大约十几间。
屋后是花园,花园中间有一片水池,池上有条长长的回廊,廊下是引进来的河水,里面养了些不知什么品种的鱼,种了些荷花,平日可以在廊上赏景。
过了回廊就是女眷住的屋子,相互间隔了些距离,大约有五六个院子,总共二十几间房。
东北角有个小门,出了门就是巷子,往前走三十米左右,出了巷口,向右就能看见正门。
院子随处可见苍翠欲滴的植物,赵蕤很多不认识。顾瑾玉一一介绍给她。赵蕤心里对这个院子很满意。
牙行的经济说,这原是一个商人的住所,院子修缮过,越发精致了。因其要举家去北方,买的急,只要四千两。
赵蕤和他讲了半天价,最后三千八百两成交。过房契的时候,赵蕤写的是顾瑾玉的名字,回去后把房契交给她,“就算你以后的嫁妆吧。”
顾瑾玉坚决不收,可赵蕤放下东西就不见了人影,只好暂时收下。
之后搬东西,收拾屋子用了两天。
袁益杰住在前面,顾瑾玉几个住在后面。赵蕤选了靠近东北角的屋子方便进出。右手边依次是顾瑾玉,袁母,王晓涵。锦绣跟着顾瑾玉住在一起,方便服侍起居。
等日子安定下来,顾瑾玉看看手里的银子,心里寻思是不是该买几个人,再看看有什么营生可做,总不能坐吃山空。
这一日,带了锦绣,叫上王晓涵,去了袁母房里,大家一起商量。
“不如买些铺子,置些田地。铺子租出去,也有进项,田地或租,或自己找人来种。”袁母说。
“表姑,不如开个绸缎店,以后咱们做衣服也方便!”
“奴婢也不懂,以前父亲是做船工,运河上是极好做买卖的,这里的布匹到了北方,很值钱的,不如将布匹运到京城去买吧。”
众人你一句我一句,顾瑾玉心里没谱。这一个铺子得多少钱,买下来也没剩多少了。至于田地,自己又不熟悉农务,找人种还得派人看着,租出去也没多少。
运河上利润大,风险也大,还有货源从哪儿来,谁去押运,又卖给谁...也不是她能做的。
不如,先买个铺子,有了进项再说。不过,得先买几个人,只有自己使着婢女,其他人都没有,总归不妥。而且哥哥那里也无人照顾,总不能有人扣门,都要他去开。
次日,顾瑾玉带着王晓涵锦绣出门,找了牙婆,说明来意,牙婆答应过几天上门。
三天后,牙婆领了七八个十二到十五的男孩女孩。顾瑾玉让王晓涵自己挑一个,帮袁母选了个壮实的,因为赵蕤不在,也帮她挑了一个,留下两个机灵的男孩给袁益杰。总共花了二十五两银子。牙婆眉开眼笑地带着剩下的人走了。
顾瑾玉集中给五人讲了下规矩,就让他们各自跟着主人回去了。
傍晚。顾瑾玉正在房里想着事情。派给赵蕤的丫头小春哭哭啼啼地跑进来,说姑娘不要她伺候,让她走。
顾瑾玉莫名其妙。
赵蕤跟在后面进来,“我不太习惯陌生人在旁边,我也不常在家,她住在你这儿吧,有事我会叫她做的。”
顾瑾玉刚刚反应过来,“那好吧。”转头对小春说:“你就住这儿,平日里该给表姐做的事一样不能少,知道了吗?”
小春怯怯地点点头。顾瑾玉让锦绣带她去另一间房。
顾瑾玉见赵蕤不走,似乎有话要说,“坐着吧。”
赵蕤坐在对面,问:“你缺钱?”
顾瑾玉很疑惑,“怎么这么问?”
“袁益杰说,你们最近在研究做什么生意?”
顾瑾玉笑了笑,“有钱也可以做生意,再说,现在这么多人,总要找点进项,不能有出无进啊。”
赵蕤想了想,“说的也是。这样吧,生意的事我也来参考参考,至于铺子什么的,明天我出去看看。”
顾瑾玉心里高兴。赵蕤说过自己走南闯北,肯定见识多,有她在,事情就好办多了。当下嘴角上扬,“谢谢你。”
“我也要吃饭啊,也住在这里,总要一起想办法。”赵蕤双手抱臂,“做什么生意...等我想想再告诉你吧,我先回去了。”
顾瑾玉微笑着看她出门。
锦绣进来告诉顾瑾玉,小春安排好了。
顾瑾玉拉她坐下,“你平日多教教她,别总是冒冒失失,哭哭啼啼的。”锦绣郑重点头。
“最近辛苦你了。”
锦绣赶紧摆手,“姑娘说哪里话,若不是姑娘救我,不知道流落在哪个腌臜地,哪有现在的好日子,一点子事情有什么可累的。”
顾瑾玉知道她心实,“现在人多,以后就不必这么累。”
锦绣笑着低下头。
顾瑾玉让她下去休息,自己拿出本书来看。
锦绣见了满眼渴望。
顾瑾玉观她神色,“你想看?”
锦绣摇摇头,“奴婢不识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