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1
前女友曾控诉我从来不对她坦白家里的事。她说我戒心重,说我虚伪,说恋爱一年还是没能走进我的内心,然后用这个理由把我给甩了。我一向倒霉,所以很容易就接受了突如其来的分手,但同时我又觉得自己简直比窦娥还冤。不是我不想对她讲,而是我觉得实在没什么可说,因为我早已经跟家里断绝关系了。
算一算,我已经十年没回家。我来自北方一个普通的农村,特别的是,我的家人并不是普通的夫妻。我妈是站街女上岸,我爸是村里出了名的二流子,两个同样找不到归宿的人只能被迫结合,然后在婚后第三年生下我。很显然我的霉运是从娘胎里带来的,后来一天,我妈穿着结婚照里的红裙子离开了村子,身为知名二流子的我爸就把我送给了他生不出孩子的亲姐,也就是我大姨妈。到底不是亲生的,就养着而已,也不必太用心,我的童年没人管,大部分时间都在喂隔壁家一个同样没人管的小孩吃饭,因为只要喂一顿饭,小孩她奶奶就会给我一角钱。那些一角钱全都被我仔细装在存钱罐里。
分手一个星期后,我才后知后觉感到悲伤。我打算把前女友的东西整理出来寄掉,却发现对方遗落的一条红裙子。那天刚入伏,天很热,出租屋跟蒸笼似的,我一边流汗一边流泪地打开存钱罐,从数不清的一百元里拿出几张。在即将递给房东的时候,我的脑子不知道抽的什么风,突然决定用这笔钱离开这里,去一个很远很远的地方。
02
那些数不清的一角钱后来被我兑成了一张前往远方的车票,我已经忘记从谁那里听说的消息了,说我妈去xxx重操旧业。那时我还不知道站街女是什么意思,只知道我妈因此挨了不少骂,是非常不好的词。可我不介意,因为我实在太想她了。
我独自坐上绿皮火车,三天三夜后来到xxx。xxx是南方一座边境小城,因为地处国境线的缘故,治安不太好,年幼的七岁的我来到这里的第一天就差点被拐。不过经过这些年的发展,xxx竟然上岸成了一座明晃晃的旅游城市,火车上碰见一些游客说这里的风土人情和其她地方都不太一样,一旁的我只是冷笑,就像面对一个装13的老朋友,觉得滑稽非常。
知了叫得人发疯,不知道是不是错觉,总觉得这里的蝉鸣格外可怕,像是人的尖叫。走出车站后,我匆匆躲进附近一家简陋的小旅馆。我问前台开了一间房,聊天的间隙跟她们打听起当地的风俗业。同样因为地处国境线的缘故,这里的风俗业似乎也受到邻国的影响,变得格外兴旺。我这么觉得,我想总不能是天气热得人性欲高涨吧。
“对了,请问有没有听过一个叫张…张玉红的风俗女郎。”
“张玉红?我记得好像……”那个人呢喃着,然后用一口南方特有的外星语言似的方言跟同伴说起话来,片刻才回答我。
03
风俗街是一条隐蔽而幽暗的街道,房屋很高,可道路却很窄。与其说是街,不如说是巷子,我将门牌号一个一个数过来,最终站在想要的数字前,又仔细跟记录在手机上的地址对了对,小心翼翼敲响大门。
“老赵说上次见她是在59号,你去找找看,她好像说要辞职,也不知道离开了没有。”我的脑海中响起酒店前台对我说的话。
59号店内倒是没有外面那么寒酸,环视一圈,看上去还算体面干净,只是本就采光不足的房间,因笼罩的玫红灯光而显得更加昏暗。加上没开空调,空气中的霉菌与灰尘交杂着汗液体液发酵成一股令人反胃的新气味。
我局促地坐在一间卧室装修的包厢内,眼珠子像安定不下来的苍蝇一样四处乱看。不久,房门被重新打开,进来的人却不是让我稍等的老鸨,而是一个身穿红裙子的浓妆艳抹的年轻女性。
“等等,你是谁?你们老板呢?”我问那个女的,那个女的看了我一眼,满脸堆笑地说:“姐姐看上去年纪轻轻,没想到口味那么重,我难道不比那个老太婆好看?放心,我保准让...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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