着她,“军令如山。”
虚竹这才注意到他的穿着居然是秦军的战服,瞪圆了眼睛,“你怎么会……怎么会是……”
“怎么不会?”九黎曜转身,半眯着双眼,“你这个人有点奇怪,我与你素不相识,为何你对我有如此多的疑问?”他又伸出手捏住虚竹的下巴,恶狠狠地说:“快说!你到底是什么人?接近我有何目的?”
虚竹被迫抬起头,眼神却丝毫没有闪躲。她再不刻意去隐藏,她知道这个人有白虎的记忆,他会知道她是谁。
果然,九黎曜眯了眯眼睛,松开了她,“居然是你。”神兽凤凰,他苦寻了这么多年,甚至曾经想要集结九黎神族之力攻上天庭夺得,此刻居然就站在他面前,而他的剑只要一出鞘,他便能……
“是我。”虚竹说,“你已经知道我是谁了,你还怀疑我接近你是有目的的吗?”
九黎曜的眼神中便多了一分探索,但转瞬又被一团墨黑掩盖。“别以为这样我就不会杀你。”他说,只要他的剑出鞘,只要他得到她的血,那么这千年来所受的罪都会终结,他可以一雪前耻,再也不必混迹在各种战争之中吸食战亡之人的血苟延残喘了!
九黎曜的手缓缓挪到了腰间的剑鞘旁。
虚竹丝毫没有察觉,也没有防备,她只在有些苍白的脸上扯出一个淡淡的笑容。那笑容不大,却让九黎曜准备拔剑的手猛地停下了。
那笑容,竟然这般毫无防备于他绽放,在那张苍白的脸蛋上,居然写满了坚定与信任。
“你不会杀我的,虽然刚刚来的路上我很痛心也很不解为什么你要这么残忍地吸食……但我相信白虎的眼光,我也相信你。”虚竹说,又朝九黎曜绽放了一个更大的笑。
九黎曜别过头,淡淡地说:“我与你萍水相逢,你为何要相信我?”
“我也不知道,”虚竹诚实地说,“大概是直觉吧!我觉得你不是坏人。”
“你也看到了,我杀了这么多人,你为何还觉得我不是坏人?”九黎曜遥望远方,看似漫不经心的样子,“你也要知道,我刚刚差一点就杀了你!”
“赵军已败,将赵军败降军队尽数坑杀的命令是你下的吗?”虚竹没有回答九黎曜的问题,而是反问了他一个问题。
九黎曜说:“不是。”
虚竹便笑,虽然那笑还是有些苍白,“那就对了。你既身着士卒的战服,定无法干涉大将军下令。你刚刚也说了,军令如山,这四十万人虽是无辜,但……但也许这就是他们的命吧……”虚竹垂下眼眸,心中依旧有些无法释怀自己的见死不救,于是便长叹了一口气,不再说下去。
“既然是命,那么你我都改变不了的,你又何必因此而介怀?”九黎曜淡淡地说,“既然我也已经知晓了你的身份,那么我们二人算扯平了。但下次,我希望你不要再多管闲事,否则我不会手软。”
虚竹又是笑,“哪有扯平?我并不知道你的名字,你却知道我的。”
“你可以叫我曜。”九黎曜说,“日月星辰为曜的‘曜’。”
“曜,我记住了。”虚竹这次的笑还有满足,看得九黎曜竟有片刻恍惚。他滞留片刻,便转身欲离去,又似乎想到了什么,便头也不回地说:“不要再轻易暴露自己的身份了,无论任何人。”
说完,他便消失在遍地尸野之中。
虚竹这才收回了自己苍白的笑,望着四周一具又一具的死尸,大口大口地喘着气。 ——
题外话——
历史上记载的长平之战于公元前260年九月以秦军的胜利告终。秦将原为王龁,赵将原为廉颇,王龁攻,廉颇受,战况长期未见进展。于是秦使反间计,让赵王将年事已高的廉颇替换成纸上谈兵的赵括,秦将秘密将王龁替换成白起。战况即刻反转,赵括被射杀,四十余万赵军败降,除200多名年龄尚小的兵卒,其余尽数被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