别说是赵清婉,满座众人无一不被太后这句话惊吓,与宫里太后搭上关系,莫大尊荣不是,难不成这是想指给哪位皇子,为了给这女子抬一抬身份?
众人各有各的心思,都在打量起这下首的女子作何反应。安阳侯夫人倒是握紧了双手,打不定这太后主意,只恐清婉有何不妥,倒也未曾多言,只待赵清婉反应。
“回太后娘娘的话,娘娘日日在宫中想来定是稀罕那宫外的新鲜事儿,小女不才,只能带些有趣儿的消息讨您的欢心,自是万分愿意的。只恐娘娘厌了小女罢。”
甫一听此言,赵清婉两世积攒的沉稳霎时便要坍塌,复又刻意稳了心神,这才讨了些俏皮话,总算是逗乐了太后。
“你这丫头定是不会叫哀家失望,元安,将宫牌赏了罢,日后进宫许是方便的多。”此言一出,安阳侯夫人方才落地的心复又再次提起,宫牌?这般物品即便是将军夫人也未曾获得,这丫头不过是个大臣之女,无任何封赏,这般作态倒像是刻意抬举。就连一旁的皇后与贤妃也颇为不解。
“母后果真疼爱赵家小姐,媳妇儿看着她落落大方,聪颖伶俐定是个好的,”皇后沉吟之后当先开口,轻叹一口气,略显惋惜道:“若不是年岁太小,臣妾倒是想定下给太子当个知心人呢。”
皇后此言一出,赵清婉的心砰砰直跳,略显局促,又不知如何是好,此时倒是颇有些慌了。
奈何贤妃还嫌不够热闹。竟也想着插一脚,“姐姐倒是和妹妹想一处去了,不过这清婉丫头太是小些,清菡这丫头安静娴淑倒是很合臣妾意。”
甫一遇见这般大的场面,赵清菡着实打从进来起便不曾乱看,方才那么多的对话也只是愁绪满布关注自己妹妹,虽则自己帮不上话,倒也不愿她受了委屈。此时,听及贤妃话中深意,可想而知赵清菡被吓成什么样子。本就忧愁的小脸霎时更白了几分,双手隐在宽大的袖口里,一时不知该如何。眼看着就要哭了出来,赵清婉一时也想不出法子,只得稍稍拉了阿姐衣角,示意她不必担忧。
安阳侯夫人爽朗一笑,丝毫未显局促,“娘娘惯会打趣儿她们,看这两个丫头可怜见的羞红的脸,这儿女之事当着女儿家言明,岂不是面皮儿愈发薄了。”
未曾驳了两位娘娘的脸面,倒也当下解了这窘迫境地。
只是安阳侯夫人赌的不过是太后娘娘的一句话。
☆、第四十九章:乱了心湖
“莫要吓着婉丫头,哀家可不愿这般容易便被你们讨了去。”
瞧瞧,称呼都变了,若说太后这态度还当真是让人捉摸不透,就连赵清婉与赵清菡也是不甚清楚,只是,心中倒是瞬间平静了不少,这话一出,皇后和贤妃自是不好再张口。
果然两人只得讨笑只说自个儿说笑打趣罢了。
只有安阳侯夫人,倒是心中一副了然的样子,到底是赌赢了。
太后捂嘴秀气的打了个呵欠,一旁的元安姑姑便紧着开了口:“老祖宗许是乏了,太医可是嘱咐您万不可过多操劳。”
“今儿婉丫头进宫,哀家喜欢得紧,显些忘了时辰,既如此那便散了去吧,婉丫头可要常来宫中陪陪哀家。”
“是,臣女遵旨。”太后听到肯定回答,便笑意盈盈转头,扶着元安姑姑的手进了寝殿。
见太后离去,这些个命妇自也不便久留,俱都与皇后贤妃行礼告退。
赵清婉和赵清菡自是跟着自家姑姑安阳侯夫人出了蓬莱殿。
“可是吓着了?”重新看见宫墙外蔚蓝的天空,赵清婉和赵清菡明显松了口气的样子倒是逗笑了安阳侯夫人。
“姑姑可知太后让婉婉进宫是何意?”见安阳侯夫人并不担心的样子,赵清婉只觉姑姑定是知晓些旁的。
“太后眼里对你的审视和欣赏做不得假,到底目的为何,姑姑也不很清楚,只是,你日日离太后近些,想来无甚大碍,倒是多有裨益。”
姑姑如此说,赵清婉倒是信了几分,快到将军府了,到底不愿父母担忧便隐下了思绪。
安阳侯夫人自是随着赵清婉一同进府,她还想看看自己嫁出门的女儿呢。
早早便有丫鬟报信,赵夫人和赵将军自是赶忙迎了出来,一来担忧自个儿女儿,二来定是为了安阳侯夫人。
“兄长,嫂子,婉婉和菡儿我给你们带回来了,顺便来看看我的妍儿是不是受了欺负呢。”这安阳侯夫人就是这么个性子,多少年了,赵夫人定也十分清楚,一见自家两个女儿并无不妥,便拉着安阳侯夫人打趣儿。
“都这般大了,还是不成体统。也不怕小辈笑话。”一旁的赵将军很是嫌弃的看着自己的胞妹。
“大嫂,你看大哥这般凶人作甚,没得招惹人家委屈。整日里就知道体统体统,大嫂如何受得了。”
安阳侯夫人虽也是快要当祖母的人了,这般俏皮的语气倒是说的很是顺溜,赵将军向胞妹投去一种恨铁不成钢的眼神,哼了声不再理会,自顾吩咐小厮去请了大儿媳来。
“他呀,可惦记着你呢,别看他这般。私下里老是让妍儿多回去看看你,唯恐你一个人寂寞。”赵夫人很是调笑这兄妹两个这般逗趣,一边拍着安阳侯夫人的手进了正厅,一边吩咐两个女儿回屋歇着去。
再说蓬莱殿中灯火通明,方才乏了的太后娘娘此时哪里有半分的疲态,精神奕奕独坐榻上。
“元安,那清婉丫头,你认为如何?”
“赵小姐大家闺秀,哪里容奴婢评判,娘娘可莫要为难奴才。”
“你这厮愈发精明了,直说就是,哀家难不成会降罪于你?”
太后示意孙姑姑直说,孙姑姑倒也干脆道来。
“那茶是奴婢亲自沏的,确是用了去岁潮旧的龙井,不过就加了稍许,味道定是苦涩难抑的,不过绝不会伤及贵体。然那赵小姐当时的表情当真是毫无波澜,沉着的姿态倒是宫里许多娘娘都及不上半分,更不必说方才十岁的丫头。再则,大殿之上并未过多谄媚,言辞也颇为有趣儿,除却最后皇后娘娘与贤妃提及太子与三皇子纳妃之事异常愁绪,竟是挑不出任何错来。”
“眼睛果真毒得很,哀家倒是很喜欢她,这般看来,果真是个不错的孩子。若不是年岁尚浅,哀家便做了主又如何。”
太后与孙姑姑又说了些什么,就不得而知了。这般看来,赵清婉进宫倒真不是什么坏事。
只是,到底因着和皇宫扯上了关系,凭着上一世的抵触情绪,赵清婉还是没由来的紧张,说不出是何,直觉里相信太后定是无甚恶意,可又恐是做主她的姻缘,不愿这般随意任人摆布罢。
“主子,陌冰在外候着呢。”正当赵清婉心惊之时,冰柳进了闺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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