递给她:“现在的你,就好象去年的我,我那时候身边有千语,是她教会我怎么面对这个世界的恶意。千语曾经做的事情,我希望我也能做到。”
“他们……”听到唐宁说恶意,陈茵的眼圈不由自主的又红了--这一周的时间,她当然也去找过父亲公司的法律顾问与审计部的同事,想了解一些父亲案子的真实情况。
而她得到的待遇,与当年地唐宁,大约也好不了多少。
“唐宁,公司的人都不愿意出面,我现在该怎么办?”陈茵吸了吸鼻子,平复了一下情绪后,低声问道。
“你父亲曾和我说过这样一句话:‘不怪李香’。”唐宁看着陈茵,缓缓说道:
“这句话有两层意思:第一,这件事与李香脱不了关系,他知道,但不想责怪;第二,这件事情他一个人承担,不希望我们再追究。”
“不,我要追究。”陈茵不禁尖叫起来。
“恩,我就是告诉你,你父亲的意思,最后的决定权在你。但你记住,一旦开始,就很难停止,而你父亲已经去世了,李香是你父亲的法定配偶,所以最后的结果,除了证实事情是李香做的、然后将她拘禁起来外,于事情并没有什么好处。”
“而且,伪造假的贷款合同的事情,本身你父亲也有推脱不了的责任--为什么能伪造?是管理系统出了问题?还是他平时就纵容了家属在银行系统里的作为?”
“等等,很多问题,都会重新启动调查,而他本人已经不在,在调查过程中,银行方面提供证据,我们完全是不可控的。”
“所以我担心的是,最后没能查清楚问题,反而会越查问题越多。陈茵,你要明白,做到你父亲这个级别,要想完全干净是不可能的。”
“包括我自己……你懂我的意思吗?”
唐宁沉眸看着陈茵,认真的说道。
“我……”陈茵看着唐宁,张了张嘴,却不知道该说什么好。
他说的,她懂。
他不知道的一些事,她也知道。
可父亲的那些事,罪不至死;而那个女人凭什么能逍遥法外……
“你别问对别人有什么好处,你只问对你自己有什么坏处。我们做每一件事,目的不是报复,而是利已。”唐宁沉声说道。
“如果是你,你会怎么选?”陈茵紧咬下唇,声音微微发颤。
“一年前的我,会选择调查;现在的我,选择放弃。”唐宁看着陈茵,一字一句的说道。
“我……”陈茵看着唐宁,张了张嘴,却不知道还能说什么--他说的她都懂,可是,她真的不甘心。
“你自己考虑吧,如果你真的想要继续,我会让陈律师帮你。”唐宁抬腕看了看时间后,起身准备离开。
“你要走了吗?”陈茵连忙跟着站了起来,下意识的伸手抓住他。
“我公司还有事,你早些休息。千语半年内都不会回来,你先住这里。”唐宁拍了拍她的手,低声说道。
温柔而低沉的声音,在这种时候,显得格外的治愈,若这里不是夏千语的公寓、若他没有在这时候提到夏千语,陈茵真的会觉得:他就是自己现在最大的依靠。
只是……
他所做的一切,都是因着夏千语。
“千语姐她……怎么离开了?”陈茵轻轻松开抓在他手臂上的手,失落的低下了头。
“她有别的安排。”唐宁微微笑了笑,并没有细说其中原因。
“哦……”陈茵轻应了一声,在送唐宁出门后,回到房间里,抱起一个抱枕,将整个身体都缩进了沙发里。
她伤心着,因为自己的任性,没有见到父亲的最后一面;
她愤怒着,李香那个女人为了钱不择手段;
她也庆幸着,还好还有唐宁伸出援手,否则她真不知道要怎么熬过去。
只是父亲的事情,真的就这么放手了吗?
“一年前的我,会选择调查;现在的我,选择放弃。”
唐宁如是说。
时间真的这么残忍,能将一个温情的人变得冷酷、更能将一个理想的人变得现实。
那她呢?
不是还没有经历那些吗?
所以……
*
第二天,陈茵找到了唐宁,要求见陈律师。
在陈律师的帮助下,陈茵见到了总行的调查组、见到了接这个案子的法官,在磕磕碰碰的聊过后,心下的恐惧越来越重。
“唐宁……”一周的时间,陈茵终于坚持不住了,哭着给在京城的唐宁打电话。
“什么事?”电话那边,唐宁温柔问道。
“我……不查了。”陈茵哭着说道。
“好,你把电话给陈律师。”唐宁轻声说道。
“唐宁,对不起。”陈茵吸了吸鼻子,哽咽着说道。
“没事,你让陈律师听电话。”唐宁的语气仍然温柔。
不知道唐宁对陈律师交待了什么,在陈茵重新接过后,陈律师就匆匆离开了。
“陈茵,这件事交给陈律师就可以了,你不用再和那边的人接触。”电话那边,唐宁沉静的说道。
“好的,谢谢你,唐宁。”陈茵轻声说道。
“我希望你继续做我的助理,有没有问题?”唐宁沉声问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