片刻后,沈连卿修长的手指敲了敲案头:“以后将嘴闭严实了。”
季明虽忿忿不平,倒也老实的嗯了一声。
“以前总觉得你年少气盛,也懒得管你,如今看是不行了,之后你跟着平叔做事,学学规矩。”
这话一落,平叔都松口气,之前他瞧着,王爷应该是打算将季明遣到京外的宅子去,如今只是不在身边伺候,还放到他手底下,已经算是轻罚了,而且之后季明在自己眼皮底下,他也能放心。
只是显然,这对于季明而言,是大大的重罚了。
他自小跟着沈连卿,几乎等于是围着转,对沈连卿是又崇拜又敬爱,而且还行动自如,无人管罚,如今不能伺候了,还被老爹看着,这不天天三顿鞭子当饭吃?
他还要不要活了?
而且,他想伺候他家爷啊,他还得帮着爷把林小姐娶回府呢,怎么能半途而废呢!
若是这件事没有他的参与,那不泡汤了?
多年的希望付诸一旦,季明整个脸都灰了,他巴巴的喊了一句,声音都带哭腔了:“爷,您不要我了啊。”
沈连卿斜了他一眼,这语气,这声调,这委屈的模样,简直和被情郎抛弃的怨女一模一样。
他在心里“啧”了一声:不知道情况的人还以为自己将他怎么了呢。
一看季明这幅可怜巴巴的模样,沈连卿就觉得他特别像后院那只委屈的小八狗,连眼神都像,然而这对于铁石心肠的端王爷毫无用处。
他仅剩的那点良心,估计全给林琅了。
“下去吧。”
沈连卿对外是光风霁月、温文尔雅地端王爷,然而王府内众人虽清楚沈连卿性格随和淡然,然而只要是他决定的事情,绝无回转之可能。
这一点,府内人都深知,积威之下无人敢冒犯,因此季明再委屈,也不敢多说一句,像个小媳妇似的抹了一把眼泪转身走了。
木伯一看他这幅模样,若不是沈连卿在,估计又要掏鞭子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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等季明离开,木伯上前跪下,沉痛道:“爷,是我教导不善,之后我会向他阐明此事的严重。”
沈连卿淡淡的点头,“你做事我放心,至于季明刚刚提的那些人你去查一查,查清了真是他们做的,就按季明说的做。”
木伯微微一愣,有点没懂。
沈连卿一弯嘴角,如月之华光,粲然美貌,只声音冰寒,“不知一早醒来舌头没有的经历是不是很有趣呢。”
他不施些手段,京中暗地里的那些人莫不是真以为他是好惹的。
木伯瞬间明白,颔首低道:“知道了,爷你放心。”他还有一点担忧的地方,“不过林小姐那里如今肯定也不好过,爷……要不要你去见见?”
其实,他一点都不介意王爷和传言中一样,今年就把林琅小姐给娶回来的。
嗯,这些破烂传言里,就这一句话他最满意了。
沈连卿一眼就瞧出木伯的意思,顿时无奈扶额,他府里这些人整日都想些什么啊,这父子俩真是疯了疯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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到了夜间,木伯到季明屋子时,季明已经主动跪在地上自罚了。
不过让季明意外的是,木伯没像以往一样抡起鞭子抽他,这不对劲儿啊。
木伯长得人高马大,气性暴躁,脾气不好,但看事很准,而且这件事他倒也认为错不全在季明,因为有些事情毕竟他不了解,但太过冲动的确犯了大忌。
木伯越不出声,季明的冷汗冒得越狠。
这次不会直接要把自己打死了吧?
木伯搬了个凳子在季明旁边坐下,看着季明一动一动的耳朵,就知道他全神戒备着,怕是不打他都心急了。
贱样啊。
他伸手拧了那招风耳,可比鞭子落在他身上反应都大,季明痛呼:“疼疼疼,爹你轻点,我耳朵要是被拽掉了哪家姑娘会嫁我呀。”
“就你这样还想着娶姑娘!整天不务正业,心思不用在正道上!”
“谁说我没用啦,”季明愤愤反抗,“我也是打算爷娶王妃再找姑娘的,天天都盼着王爷娶王妃,我脑袋都大了……”
“你脑袋本来也不小,跟个缸似得,这下可好,闯祸了吧,缸都比你稳重!你连缸都不如!”
木伯松了手,季明双手捂住发红的耳朵,不发一语,面上明显不乐意。
“你小子不服是吧?”
季明撅着嘴不说话,不言而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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今夜木伯格外有耐心,不同以往的武力惩罚,他一直认为儿子要糙养,打一打第二天也就好了,但有时候也得教,季明虽说不是他亲生的,但也是他从小养到大,虽说不聪敏,倒也心诚志善,品行难得,但做起事来还是欠点火候。
这时候要添柴,就不能打了,否则越打越反弹,毕竟是自己儿子,又不是新兵蛋子,哪能真下狠手让人服从呢,这是王府,又不是在军营。
因此他没有如季明预想的暴怒,一张凶厉的脸上堪称平和,看的季明心惊肉跳,在心底大呼不妙。
不过木伯一开口,倒是令季明吃惊,看来是真暂时不打他了。
“我问你,京中多少人言论王爷?”
季明眨眨眼:“这……我怎么知道?”
“那你打算将所有诋毁王爷的人都揍一顿?”
季明扁嘴又不吭声了,还是不觉得自己有错,明明他是为了王爷的名声嘛。
一看他这样,木伯气不打一处来,看着真欠揍,手一抬,啪的一下照脑袋拍了下,“笨!我怎么有你这么笨的儿子!”
季明抬头不平地道:“那爹你听到那些话不生气?能不找他们算账?”
“当然得算!谁不要命说我们爷是断袖我宰了他!”木伯高声道,一提起这个又想起季明之前买的那些乱书,更生气了,但他克制了一下,低头看着季明,“可当日换做是我,绝不会像你一样冲进去打人。”
季明反问道:“为什么?难道不该打烂他们的破嘴...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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