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跨步出门去通知外间的人找林如云过来,正碰上慌忙进来的杏儿。
杏儿小跑的林琅身边,满面焦急地问:“小姐,发生什么事了?”
林琅脸色微微发白,心脏狂跳,事情发生的太快,她还是背对着常姨娘的,根本还没能反应,常姨娘就倒在地上了。
有一瞬间她自己都怀疑,是不是她转身的力道令常姨娘身形不稳才倒下。
怀胎的妇人伤了会出那么多血吗。
她被常姨娘惨烈的尖叫和鲜血吓到了,而且又对妇人之事实在不了解,周围噪杂惹得她心烦意乱,只轻摇头说:“回去再说。”
林琅直觉的感到这件事不对,可眼前划过那一滩深红的鲜血心中就发堵,常姨娘的孩子真的会没了吗?
她不是担忧自己之后的处境,而是害怕因为自己,真的让一个生命在这世上消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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回去的途中,北院的奴仆们并未阻拦,只是每一个人看向林琅的目光都十分异样,像是在看一个凶手。
新奇的,惊讶的,鄙夷的,憎恨的,还有……泪眼婆娑的。
林琅没想到会这么巧,竟然遇到了林如云。
她面色焦急,显然也是刚刚得到消息,急匆匆地的往常姨娘的屋子赶,就这样看到了脸色苍白的林琅。
林如云停了下来,眼中瞬间蓄满了泪珠,更加可怜楚楚,只是说的话分外刺耳:“姐姐,你、你若是心中有怨,可以朝我来呀,为什么要伤我母亲和她腹中的孩子,那也是我们的弟弟妹妹啊!”
林琅按着额角,长长的吐出一口气:“这件事不是我做的,是姨娘突然倒下……”
“满屋子的丫鬟都看到是姐姐你与母亲起了争执,姐姐,母亲是怀着孩子的,你再大的脾气,也该忍忍啊!”
“说了不是我!”林琅也被那些奴仆的眼神影响到了心情,本就心情躁郁不安,又被林如云这样污蔑,再压抑不住心中的情绪,甩了甩袖子大喝一声。
林如云从未见林琅这么大声的说过话,也惊到了,眼泪都停下。
而就在林琅甩袖的动作间,一个小小的香囊也被带了出来,香囊的口中扎得并不严实,里面一片干瘪暗绿的柳叶飘出,正好落到林如云的脚下。
林琅的目光紧紧随着柳叶移动,脸色一变,立刻弯腰去捡,正要碰到的时候,那片柳叶被一只小小的黄色绣鞋踩住了,然后那只绣鞋左右轻轻一碾,柳叶立刻粉身碎骨,成为一堆叶末。
林琅蹲在林如云面前整个人都僵住了。
“我要去看母亲,姐姐若是心怀愧疚,就该跪在母亲屋前,祈求她们母子平安。”
在无人注意的时候,林如云低头看着下面的林琅露出一个得色的笑,而后用袖子遮住脸,嘴里还有呜咽声,脚底还带着一点柳叶末子离开。
林琅,一直蹲在那里,盯着那一小片绿色的碎末一动不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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杏儿上前拍拍她的肩膀:“小姐,起来吧,二小姐走了。”
她蹲下身去扶林琅,一看登时慌了,小姐的眼睛竟然红了。
她看了眼林琅一直盯着的地方,那里没什么啊。
“怎么了,小姐?”
林琅怔了怔,死死地咬住嘴唇,伸手摸了摸那些碎末,只是风一吹,尽数消失。
眼珠不争气的落下。
难过的情绪从心底排山倒海袭来,沈连卿给自己吹曲子的叶子就这么没了。
“回去吧。”
林琅捡起香囊,死死的攥在手心里,失魂落魄地往南院走,心里好像丢了什么东西一样,只觉得空了一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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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件事影响太大,林琅还没回到南院,消息已经传过去了,抵达时,鲜少起床的蕙娘竟然已经坐在厅内等着她了。
见到如同丢魂,脸色煞白的林琅,蕙娘立刻让他坐下,同时令人上茶,她太心急,抓着林琅的手小声问:“蓁蓁,你真的伤了常姨娘?”
林琅如同雷劈,觉得蕙娘抓着自己的手如同冰锥,她豁然抬头不可置信的问:“娘,你也觉得是我?”
蕙娘按住林琅要收回的手,赶紧摇头:“我养的孩子我还能不清楚,你的胆子顶多祸祸些花草,哪敢害人。”
林琅这才松口气,若是连自己的母亲都不相信自己,她真会觉得天都覆灭了。
只是蕙娘的神色依旧焦急:“你和娘说说,到底是怎么了,常姨娘怎么会突然流血要小产呢?”
林琅一想到刚刚地上鲜红的血也觉得心惊胆战,她犹豫了下,努力平静心情,将事情想了一遍,最后无奈的摇头:“我不知道,真的不知道。”
“常姨娘跟我说她要代替娘去参加宴会,也想让林如云顶着我的身份出门,我不愿意,说让父亲来裁决就想离开,后来她上来抓我的手,然后就倒下了,我再回头就看到她一直在喊,身下有……好多血。”
林琅哽咽,闭了闭眼,不想再回忆。
蕙娘听完,皱眉思索,又问了句:“很多血?你一转身就是?”
林琅点头,眉间微蹙。
然后她听到蕙娘说了一句:“不对。”
“什么?”林琅睁眼,看到蕙娘惨白消瘦的脸上满是怀疑,她开口问:“娘,什么不对?”
蕙娘一时没理她,似乎是在琢磨些什么,转过头又和林琅确认了一遍:“常姨娘抓你,然后自己倒下,你一转身,她身下就有一大滩的血吗?”
“……是啊。”那些血,着实让林琅吓得不轻,自然记忆深刻,十分确定。
蕙娘抓住林琅的手,轻声说:“按说常姨娘这个月份,的确也是危险,摔了一下就出那么多血不太对劲,应该是缓缓渗透,而不是一下子涌出,蓁蓁,这件事娘觉得不太对劲,总之等你父亲来了,你一定要坦言告之,决不能担了污名,你父亲会听你解释的。”
林琅对林正则并不抱有希望,但蕙娘说的对,她没做过的事,自然不会承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