家谱儿,过节还学本地的大族郑家送米给别人,当然都是些要坏掉的陈米。但无论怎么讲,王家是亲戚众多,而她家是外来客,又与人少有来往,如今不会有人愿意得罪王家来帮她家。
这困境到底该如何解?
平叔继续道:“田里就更不好了,今年多旱少雨,咱家的地也不是良田,谷子还没去年的一半多,别家现在都愁赋税和冬天的粮食,哪儿有闲钱买咱家的地呢。”
平叔说完这些,林琅愁得脸都扭起来了,看的平叔直心疼,但现在外面传的风言风语,自己更得谨言慎行,他像往日一样用眼神示意杏儿,谁知这丫头低着脑袋一点没接受到他的信号,拳头攥的死紧,不知道出神在想什么。
“再去问问牛家吧,”林琅开口说道:“咱家也只和他家走的近些,如今找人帮忙也没别人了,从后门走,别让外面那群人看到。”
平叔点点头,看到林琅手下一篮子菜又变成碎叶子,心疼又说不得,他家现在就剩这点菜了,可经不起小姐这么摧残啊。他临走时眼睛瞪大示意杏儿,又瞥了林琅两眼,那意思是——赶紧救菜!
杏儿这次看到了,心底猛然一紧。
平叔在和我示意什么?
小姐知道我的事了?
不会的,不会的!
我藏得那么好,没人会知道。
可小姐刚刚的眼神……
第7章生门
平叔出门后,林琅坐到椅子上,开始不断思索。
这些日子,从王氏的威逼到现在镇里无人帮助,甚至还幸灾乐祸的等着看她嫁给王家的傻子,真是让她见够了人性之恶!
外面污言秽语传的难听,更有王氏兴风作浪,就是逼着自己去求她,答应她的要求,必须给她云绣的书本不说,还得把自己搭进去。
家里也是一团乱,杏儿似有隐瞒,一副很不想去京城的样子。平叔自是忠心耿耿,一心护着她,但他性格瞻前顾后,又没有主见,导致如今林琅连个能商量事的人都没有。
她也仅有十三岁,要不是平日里受哥哥教导颇多,独立坚韧,并不是那种只会在闺房里玩乐的小姑娘,否则早就委屈害怕的整日在屋子里哭了。
现在主要是要筹钱,有了钱才能去京城。
东西卖不出去,娘那里也没有云绣的成品,田里更是无望,牛家是一心想帮,可他家也是普通之家,根本拿不出钱财,云绣书是绝对不能拿出去卖的,那是母亲最爱之物。
可怎么办呢?
哥哥说过,当线团一团乱麻的时候不要一直翻,而是要找到线头!
线头,是父亲那边?太远了。
那就是……王家。
王家靠势力压着她家,站足了地利,反观她家无钱无势,除了手上有云绣的本子,没有任何值钱的东西。
手上无刀,如何反击?
耳边仿佛传来哥哥严厉的声音:“先找线头!”
先找弱点。
王家人的弱点。
自然是王氏从小惯到大、无法无天的傻儿子。也太远了,而且那人的力气,耳边再次响起狗儿的惨叫声,林琅打了个哆嗦。
再次之,那就是她家的铺子了。
脑子里似乎有几个点就印在那里,林琅拿着线头,不知道该怎么串起来。
杏儿终于从自我怀疑中走出来,试探着上前劝道:“小姐别难过,我们清者自清,无论外面现在外面怎么传话,只要等到少爷高中的消息传回来,咱家马上就高人一等,到时候传言立破,别说王家,任谁都不敢再欺负您。”
传话?
高人一等?
林琅仿佛看到一只纤纤玉手,轻捻慢挑,将那团纷乱的毛线微微一挑,将几个点绕成一个弧形,成了!
“我知道了!”林琅兴奋地跳了起来,几日来第一次露出笑容,她上前握住杏儿的手,虽是粗糙了些,但也是手指细长,形状美好,真是一双好手!
“杏儿你真是太会说话了!”林琅觉得脑子的计划还缺个引子,也没看杏儿的脸色,急匆匆地闷头往屋子里走,她得再想想,一定得一次成功,这样不仅能得到钱财,还能一击把王家打成落水狗,一想到王氏落败的凄惨下场,这些日子受尽委屈的林琅就觉得头皮发热,激动地全身的血都沸腾起来了。
那场景太美好了不是吗!
以牙还牙,以眼还眼,她绝对要王家一败涂地!
“还差点东西,我得再想一下……”林琅小声嘀咕着回了屋子。
杏儿这边却是傻了。
什么情况?
小姐知道什么了?还夸她会说话,她她她都这么忍着不说话了啊,到底是哪儿不对?
小姐还抓她的手!
杏儿看着自己的双手左看右看,看不出什么。
到底怎么了?
杏儿深陷恐惧,觉得越发看不懂小姐,只能再给自己设条规矩,以后更得少说话了!
***
到了晚间,门口那群妇人散了,平叔一路奔回来,黑瘦的脸上眉开眼笑,显然是得了好消息,见到林琅,还故意卖了个关子:“小姐你猜,我从牛家带回什么好消息了?”
林琅思绪已通,心情也是大好:“我这里也有个好消息,绝对比你的好。”
“那可不一定!”
清晨两人相对还愁眉苦脸,现在都是一副喜不胜收的模样。
杏儿见这俩人都神秘兮兮的,自己被衬得像个傻子,忍不住了,她现在不敢跟林琅多说话,转向右边:“平叔,有什么话您就直说吧。”
平叔也按捺不住了,眉飞色舞的说道:“老牛家说了,他有个亲戚的弟弟在商队里,正好是去京城的,他跟人说好了,带我们没问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