心一些便是!”
他此话刚一落地,萧染儿的脸色便变了,边上的翠儿忙怯生生的开口道:“启禀皇上,主子即便是再如何当心,也防不住别人有意迫害啊!”说话间,她意有所指的,侧目睨了眼边上的如烟。
闻言,如烟心里咯噔一声,脸色瞬间惨白如纸。
微微抬眸,她有些惊惶的望向赫连远,却见他眸光一寒!
“翠儿!”
萧染儿瞥了如烟一眼,黛眉微蹙,作势嗔了翠儿一眼,似是在怪她多嘴。
“奴婢知错!”翠儿微抬了下眸,心不甘不情愿的退至一边。
“翠儿,你将今日的事情经过,与朕讲来。”将主仆二人唱的双簧看在眼里,赫连远不想浪费时间,直接对萧染儿说道:“既然你没事,那就好好歇着,朕还有事……”
萧染儿一听,心知自己弄巧成拙,心里那个悔啊!
眼看着赫连远就要起身,她忙伸手扯住他的袖子,对翠竹使着眼色。
“请皇上为娘娘做主!”
噗通一声!
翠儿跪落在地:“娘娘之所以受伤,全是因为如烟侧妃!”
“皇上,嫔妾冤枉,事情不是这样的!”
如烟一听,立即大呼冤枉,也跟着噗通一声跪落在地:“萧姐姐受伤,嫔妾也很难过,嫔妾是真的不小心,并非故意……”
说着话,她竟也十分委屈的哭了起来。
见状,赫连远眉头大皱!
虽然如烟生的跟云紫璃有几分相似,哭的也不丑。
但是,不管她的长相,跟云紫璃再如何相像,此刻她一哭,赫连远的心底,顿时烦躁起来。
被如烟哭的心烦意乱,赫连远冷冷出声:“好了,朕有说过你是故意的么?”
哭声,戛然而止。
如烟双眸含泪,贝齿紧咬红唇。
自是一脸的委屈!
剑眉微拢,赫连远在心中一叹!
“今日之事,待到皇后身体好转,朕将交由她来处置,你是不是冤枉的,到时去跟皇后解释!”抬手,有些头疼的揉捏着眉心,他对如烟摆了摆手,道:“你先退下吧!”
听他此言,如烟脸色一变!
“皇上不信嫔妾么?”
轻轻的,望进如烟水雾迷蒙的大眼中,赫连远轻道:“既是让朕信你,你便该有信心将事情解释清楚!国家政事已然让朕焦头烂额,这后宫之事,自然该皇后出面,此事朕意已决,你且先退下吧!”
此事,他当然可以当场处置了。
不过,仔细想来,他正好,可借此事,让云紫璃在后宫立威。
赫连远说话的语气,虽然很轻,但听在如烟和萧染儿耳中,却隆隆作响。
他,是她们一直用生命爱着的男人。
没道理她们仍旧不清楚他的为人。
此刻,他说出了朕意已决四个字,此事,便再无转圜余地!
静静的,凝睇着他,如烟深深的,吸了口气,伸手擦去脸上的眼泪。然后毅然而然的起身,退离大殿!
与萧染儿擦身而过,朗月进到殿内。
“何事?”
赫连远眉心,皱的极紧,冷冷问着朗月。
朗月心下沉了沉,恭身回道:“启禀皇上,阿媚来了,说是有要事要面见皇上!”
赫连远心下一喜,紧皱的眉心舒展开来。
心想着定是云紫璃想他了,他面色冷静的对朗月道:“告诉阿媚,让她回去好生照顾皇后,朕很快便回去。”
“喏!”
轻轻点头,朗月退出殿外。
萧染儿一听赫连远要走,又想到早前几日,赫连远因自己跟青萝太后之间背地里联系,而动怒冷落自己,还有父亲对自己的怒斥,心里紧了紧,哪里还顾的为难如烟,期期艾艾地扯了扯赫连远的袖子,杏眼含泪,泫之若泣地颤声求道:“皇上,今儿的事情,染儿可以不计较,只求皇上不要生染儿的气了,不要走,好不好?”
“这件事情,皇后会处理的!”赫连远睇着萧染儿梨花带雨的娇俏模样,心里想的却是云紫璃从来不曾这般柔弱过,不知第几次将云紫璃跟萧染儿做着比较,他眉宇紧皱着对萧染儿叮嘱道:“以前的事情,便也罢了,日后你要谨记,这里是皇宫,而非端王府,你以后需安分守己才是!”
萧染儿没想到,自己说不计较,赫连远竟然就这么轻描淡写的放过了如烟,抬眸对上赫连远幽暗的眼神,她张嘴想说些什么,却是心下一凛,忙低垂下头,弱弱应了一声:“皇上的话,嫔妾记下了!”却是扯着赫连远的袖子,一直不肯撒手!
赫连远见状,眸色沉了沉,却想着朗月早前的话,耐着性子没说什么,等着医女为萧染儿涂好了暖肤膏。他这才开口说道:“既是涂过了药,你今儿个便好好歇着,朕改日再来看你!”
“皇上……”
见赫连远要走,萧染儿扯着他袖子的手,微微用力。紧咬唇瓣,她明眸之中,水雾隐现,深吸口气后,尽是楚楚可怜道:“嫔妾的脸伤着了,今日皇上不能留下来陪着嫔妾么?”
闻言,赫连远眉宇轻皱!
“只一夜就好,皇上陪陪嫔妾……”
轻轻的,晃动着赫连远的手臂,萧染儿眸光希冀:“皇上……”
殿外,当朗月将赫连远的话,转告阿媚之后,阿媚的眉头,不禁轻皱:“皇上不见我吗?”
面对阿媚的疑问,朗月苦笑着摇了摇头,叹道:“萧
侧妃的脸伤了,如今正哭的厉害,皇上只得先将这边的事情处理了,方可回去。”
阿媚紧皱的眉头,不仅未曾舒展,反倒越皱越紧。
皇后让她亲自面见皇上,无非是因为六公主之事,并非小事,为了避免此事对过几日的登基大典造成影响,知道的人越少越好,如此她必须当面见过赫连远,是以,她现在便一定要见着人才行啊!
微微思量,阿媚对朗月说道:“奴婢真的有重要的事情要面见皇上。”
朗月蹙眉:“皇上说了,让你先回去好生照顾皇后娘娘。”
朗月说完话,阿媚一脸无奈,刚要开口言语,便见三文脸色难看的快步而来,在朗月身边低语几声。
紧接着,便见朗月面色一变,连忙奔进了崇华殿。
***
赫连远听闻六公主一事后,神情微怔了下,随即眸色黯淡下来,但是紧接着他在听闻了云紫璃吐血昏迷一事后,立即便丢下萧染儿,离开了崇华殿。
他赶回承乾宫寝殿的时候,六公主早已毒发身亡,被人抬了出去,被喷了一身血点子的青萝太后,脸色更是差到极点!
早前刚刚赶来的二文正满头是汗的替云紫璃诊着脉。
须臾,二文面色微惊,战战兢兢的问着杏儿:“今日皇后娘娘,可进食过什么特别之物?”
闻言,杏儿黛眉微蹙!
“今儿娘娘除了晚膳,不曾另外进食!”她摇了摇头,侧目,睨了眼赫连远,补充道:“娘娘的晚膳,是跟皇上一起用的!”
闻杏儿此言,二文面色微变。
云紫璃的脉象来看,明明是中了毒,可是她的晚膳是跟皇上一起用的,没道理只有她一个人中毒才是!
阿媚看着二文的脸色,面色凝重的想了想,上前撩起了云紫璃的广袖。
灯光下,她手腕上辈指甲抠伤的痕迹,一目了然!
“啊——”
杏儿惊叫一声,想到早前发生的一切,忍不住颤抖着嗓子说道:“六公主的指甲上有毒,是她伤了娘娘,可是……为何六公主自己受伤已然亡故,娘娘难道……”
“杏儿闭嘴!”
“闭嘴!”
几乎是同时,阿媚和赫连远呵斥杏儿闭嘴。
杏儿心头一震,脸色苍白,噤口不语!
二文面色凝重的看着云紫璃手腕上的伤,又仔细的替她切了切脉,到底如释重负的松了口气,想到赫连远正面色冰冷的看着自己,他面色一凝,连忙整了整皱巴巴的衣裳,忙对赫连远行跪拜之礼。
“微臣,参见皇上!”
赫连远眸底猩红,再不见一丝沉稳,直接对二文咆哮道:“还拜什么拜,皇后怎么样了?她身子如何?”
此刻,他最关心的,是云紫璃是否有事。
二文身子一颤,忙道:“不幸中的万幸,皇后娘娘以前该是用什么药物养过身子,这才对一般毒药有了抗药性,如今皇后娘娘的脉象虽然有些乱,但是并无性命之忧!”
闻言,赫连远暗暗松了口气,静默片刻,他再次出声问道:“皇后腹中龙嗣如何?”
“请皇上先容臣先着人为皇后娘娘检查凤体!”
二文对赫连远恭了恭身,对阿媚招了招手,而后在她耳边轻声吩咐着。
见状,赫连远眉梢紧拧,却是什么都没说。
片刻,只见阿媚微微颔首,缓步上前,伸手将龙榻两侧的明黄色纱幔放下。
不多时,纱幔复又掀起,阿媚自里面出来。
面上,浮上淡淡的笑意,阿媚对二文轻摇臻首:“未见!”
二文心下稍安,对赫连远拱手道:“启禀皇上,皇后娘娘腹中皇嗣无碍!”
“你确定?”
想起三文方才说云紫璃吐血的样子,赫连远的语气里,尽是担忧。
二文点了点头,回道:“从皇后娘娘的脉象,虽然有些乱,但若仔细调理,戒骄戒躁,少忧少思,过阵子就会好了。”
赫连远面色冷凝的睨着二文,问的还是方才那句话:“你确定?”
闻言,二文嘴角忍不住抽了抽!
他的医术,虽然比不得鬼婆跟沈后,不过在吴国想要找出第二个来,却是不容易的。
可是,他家主子眼下却……
心里叹了叹,二文到底还是有些无奈的点了点头:“是!”
见二文肯定点头,赫连远高悬的心,总算落下大半,沉声对二文摆了摆手:“你去开方子吧!”
“是!”
忙点头应声,二文躬身退了出去。
重新回到龙榻之上,伸手抚摸着云紫璃光裸的额际,赫连远心下微窒!
他眼里的云紫璃,应该一直都是强势的。
唯有那一夜,她被梦魇侵袭,才初显柔弱。
可此刻,
躺在龙榻上的她,却如一个陶瓷娃娃一般,好似一碰就会碎!
今日的她,比之那个时候,更加让人心疼。
心,失去一次,便已然足够。
这次,他定不会重蹈覆辙!
深深的,凝睇云紫璃一眼,赫连远霍的起身,转身面向四文问道:“六公主呢?”
四文微微抬眸,却不敢去看赫连远蕴满怒火的双眼,而是侧目看向青萝太后。
彼时,自赫连远回来,便一直被忽略的青萝太后,终于挺直了腰板,对赫连远解释道:“六儿恨哀家揭穿了她的阴谋,想要谋害哀家,被孙姑姑反制,却不料自己伤了自己,已经中毒……死了!”
闻言,赫连远漆黑的瞳眸,明显闪了下。
在来时的路上,他已然从三文和阿媚口中,得知了事情的来龙去脉,此刻听闻青萝太后如此言语,他颇为英气的眉心,微微一皱,目光幽冷的注视着青萝太后!
面对他的怒火,青萝太后紧皱了眉,满是不悦的紧抿了抿唇。
不管怎么说,她都是太后。
如今就算这天下属于赫连远,他对她也该有最基本的尊敬!
而非现在这般……怒视着她!
沉寂许久,朗月忽然进了寝殿,看了眼龙榻上昏迷不醒的云紫璃,他在赫连远身边站定,轻声禀道:“萧娘娘和如娘娘听闻皇后有恙,特来探望……”
“让她们给朕滚!”
蓦地,沉声一喝,赫连远真起身来,挺拔修长的身姿,因他周身汹涌的怒气,让人倍觉压迫,他定定的看着青萝太后,眸色幽冷,唇角却是微微一翘:“你……也滚!”
“皇帝!”
青萝太后杏眼圆睁,满脸不置信的看着赫连远:“你怎么敢如何对待哀家?”
“你打算让朕如何待你?”
赫连远唇畔的弧度,越来越大,看着青萝太后的眼神,却是越来越冷:“因你揭穿六公主的诡计,对你感恩戴德吗?”
“哀家何时说过让你感激戴德了?哀家是你的母后,是这个国家的太后,你如此对待哀家,就不怕世人诟病吗?”
“好一个世人诟病?”青萝太后张嘴,刚为自己辩驳了两句,便见赫连远冷然一笑,不屑哼道:“太后!你以为朕是傻子,不知道今日之事,全都出自你手吗?”
青萝太后心下一窒,怒瞪着他:“哀家不知你此言何意?”
“知也好,不知也罢!”
赫连远危险眯眸,对青萝太后咬牙切齿道:“以后,莫要自称朕的母后,你……不配!”
“赫连远!”
青萝太后一早所设想的,是自己揭穿了六公主,借此缓和自己和云紫璃之间的关系,她做梦都没有想到,事情会变成现在这个样子。
她身为先皇的皇后,当朝的太后,从来都被人敬着,哄着,何曾受过眼下这般羞辱?!
“主子!”
孙姑姑眼看着赫连远气红了眼,伸手扯住青萝太后的手臂,对她劝慰道:“此刻皇后正在病重,不宜在此喧哗,皇上知太后受了惊吓,这才一片孝心,想让您回去歇息的……”
闻言,青萝太后面色稍霁!
然,下一刻,便听赫连远云淡风轻,不带丝毫感情的冷笑道:“今日,在这里,没有台阶可下,什么受了惊吓?什么一片孝心?朕的意思很明白,那就是现在朕看到你就恨不得要杀了你……你给我滚!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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