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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还好,”成青云漫然一笑,“理了理案情。”
南行止带着她到软塌坐下,从袖中拿出一块用绢布包裹着的白瓷碎片。
“今日在宫中发现了这个……”他将碎片放在小案上。
成青云并没有发现白瓷碎片的不妥。
“我会将碎片给平王叔看看。”南行止低声说道。
话音一落,成青云便明了他话中的意思,更猜测出这碎片的问题。
“这是皇宫里?”成青云惊疑不定地问道,“谁的?”
南行止漫然而轻柔地说道:“是皇上的。”他眯了眯眼,又说道:“这是皇上的药碗。”
漫漫流转的灯火,将洁白的瓷片照得莹润静美,成青云忍不住托着手绢,将瓷片放近了看。
“这瓷片有什么问题?”成青云倏然既惊又喜地看着他,“有人敢在皇上的东西上动手脚,可见胆子不小,也可见,其势力也不小,甚至可能渗透到了皇帝身边。”
“不错,”南行止脸色略显暗沉,“此事非同小可,必须顺藤摸瓜,查清原委。何况……”他眯了眯眼,“如今又不是没有任何线索。”
成青云正欲说什么,忽而听见秦慕铮的声音从门外传了进来。
南行止转头,说道:“进来。”
秦慕铮并未迟疑,推门而进。见成青云也在,却并未避讳。
“世子,这些日子您让我查的,全都已经调查清楚了。”
南行止神色微微一凜。
秦慕铮从袖中拿出一叠厚厚的卷宗,说道:“购买养蜂坊蜜蜂的票号,是京城防卫司之中的人。”
“还有发冠。”他继续说着,将另外一叠资料放在一旁。
南行止垂眸,先将发冠的资料拿来查看。
“还有蜀郡太守,以及杭州巡抚等人这几年暗中勾结的罪证。”秦慕铮的声音低沉下去。
南行止缓缓勾唇,见成青云微微诧异,便解释道:“当初我就怀疑,蜀郡太守李鸿渐,还有杭州巡抚,根本就不是什么好官。虽然身在官场之后,就算想保持清白也难,可这两人暗中的动作未免太多了些。”
“当初你就说,李鸿渐杀害蜀郡官员,与京城形势有关,难道与如今的事情也有关吗?”成青云心绪难定,真没想到,这桩桩件件,会有这么深、这么复杂的牵扯和渊源。
南行止颔首,见她并未再多问,便看向秦慕铮。
“还有……”秦慕铮说道,“荐福寺前几天,丢失了一个小沙弥。”
“哦?”南行止的手指无意识地摩挲着袖口,“这可有意思了,佛门圣地,丢失了小沙弥……找着了吗?”
“恐怕是找不着了,”秦慕铮摇头,“那小沙弥,是清晨起来打扫佛像的。打扫完之后,就不见了。”
“是佛院里那些皇家所捐建的佛像吗?”成青云立即问。
秦慕铮平静地说道:“是。”
“无妨,只要弄清楚这票号的来历,佛像和祭台上的字是如何出现的,就自然清楚了。”南行止蹙眉,似笑非笑。
秦慕铮交代完毕,便自行退出了房门。
成青云暗暗沉了一口气,“世子,这桩桩件件,是否都快要落下帷幕了?”
南行止轻轻地握住她的手,“是。”
次日,南行止便踏着京城的钟声,入宫上朝。
朝堂之上依旧暗潮起伏。虽说皇帝已经摆明,在围场中的刺客已经被抓住,但对于瑞亲王府危及江山社稷的恐慌,却没有改变。
有钦天监的人和朝官建议,到荐福寺祈福斋戒,顺便迎佛骨,压一压近来横生与朝堂的邪气和祸端。
皇帝并未立即应允,只说暂且考虑。
下了朝,南行止正欲出宫,却被意外的人留住。
“驸马?”
驸马向南行止行礼,恭敬地低声说道:“世子,鄙人想与世子借一步说话。”
南行止挑眉,未置可否。
“近日春暖花开,紫兰行宫中风光正好,不如在下请世子同去游赏?”驸马拱手行礼,态度谦和,却很坚定。
他稍稍靠近一步,快速从袖中拿出一物,让南行止看了后,又放回袖中。
南行止眸色倏然一沉,笑道:“如此,便与驸马同去游赏。”
“请,”驸马微微侧身,恭敬客气地让南行止先走。
正值暖春,草长莺飞,紫兰行宫中花影抖擞,树木丰茂,太液池水纹澹澹,水中荷花映日而开,碧浪接天,涟涟脉脉。
池上临水建有水榭,站在水畔,可见水榭中,静静地坐着一人。那人倚栏而望,曼妙婀娜的倩影倒映水中,被水中游鱼抚得潋滟绰约。
南行止脚步停了停,见驸马走上浮桥,直接往池中水榭而去,便也抬步跟上。
“世子,”水榭中的人,正是嘉仪公主,见到南行止,立即起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