成青云的话简洁明了,“我始终相信他。他说过春蒐回来,他就一定会回来!”
她本想再劝解钟灵郡主,可话到了嘴边,终究觉得伤人,便作罢。
钟灵郡主离开之后,成青云躺在床上休息,身体倍感困乏,睡得模模糊糊间,感觉小腹冰凉刺痛。
她惊醒过来,发现自己来了月事。
虽说并非第一次来月事,可成青云却觉得这女人的事情甚为麻烦。不仅全身酸痛无力,连带头脑也不太清醒。
胡柴听见她房内的动静,便恭敬地站在门外询问,“先生,世子方才让人来看过,可先生在睡觉。先生身体不适吗?”
成青云按住小腹,平静地回答道:“没事。”
她翻找所带的行李,还好早有准备,收拾好之后,她喝了些热水,继续躺在床上。
天色暗下来,围场广阔的天幕犹如夜下海面,广阔温柔。
远远近近、高高低低的树木,在烛色灯火的映照下,依稀露出温柔绰约的线条。
成青云睡得并不安稳,围场比京城寒冷,帐篷外传来起伏的喧嚣声,想必是夜中有人在庆祝热闹。
突然感觉身体被人摇晃着,随后被子被人掀开。
她一个激灵,意识惺忪,可身体却缩了缩。
“青云,起来!”有人拉住她的手,“快起来,快起来别耽搁了!”
成青云迟钝地睁开眼睛,发现竟是南泽。
他一身深色胡服,窄袖短打,干练又流畅。见她醒了,立刻说道:“走,跟我走!快点!”
“做什么?”成青云不解。
“去打猎!”南泽兴奋不已,双眼炯炯有神,“我刚刚得到消息,围场南边发现一头猛虎,我必须要把它捉住不可!”
成青云愣了愣,“王爷要一个人去吗?”
“当然不是!”南泽摇头,“这不是把这么好的事情告诉你了吗?”他拍了拍腰间的佩剑,“皇帝和行之他们都在行宴,唯有我一人知道老虎的行踪。走,我带你去把它打回来,今日你我都被行之抢了风头,这是我证明自己比他厉害的好机会!”
成青云毫不犹豫地摇头,“王爷,不能去,此时已经是晚上了,围场虽然有人看守,但依旧有危险。”
“你怕什么?”南泽不悦,“我带上侍卫,悄悄地走,不被人发现,怎么会有危险?”顿了顿,又问:“你怕老虎?晚上老虎都在睡觉……”
林中野兽,大多是昼伏夜出,老虎多半不会在睡觉……
成青云撑着身体起身,依旧坚持,“王爷,老虎可明日再猎。”
南泽郁闷地跺脚,“你难道是不想和我一起去?”他气得眉头倒竖,“青云,你可是吃过我请的饭了的!在挹秀楼,你忘了?他们不愿意去是因为在他人行宴,而你不是没事吗?你……”
他气得语无伦次,恨恨地看着她,随即一咬牙,“你不去算了,我一个人去就好!”
“王爷!”成青云想要起身拦住他,南泽在气头上什么都听不进去,固执又冲动地转身离开了。
成青云追出去,只见他带着几个人,策马离开了。
她腹部坠痛难受,忍着怒火,对胡柴说道:“你去告诉世子,我先去把王爷追回来。”
她翻身上马,见南泽等人还未走远,立即追了出去。
夜间的山道蜿蜒崎岖,围场守卫森严,防卫的军士不敢阻拦南泽,成青云刚刚追上去,南泽已经策马出去了。
她紧随而至,说道:“王爷,回去吧,若是皇上发现我们不在,肯定会生气的。”
“你怕你就别跟着!”南泽一鞭子抽在马背上,身下的马驰骋而行,如利箭般快速冲了出去。
成青云猝不及防,没想到南泽会执拗成这样。她回头看了看巍峨华丽的帐篷,再看了看已经消失在夜中的南泽,拉住马缰,在原地徘徊犹豫了片刻,不打算冒险去追南泽。
可她依旧犹豫,南泽身为王爷,临走前告知过她,若是她知情不拦,而南泽又不慎受伤的话,她定会被牵连。
在犹豫片刻之后,她还是打算回去。
就算被牵连,也好过于擅自离开,枉顾法纪。何况,她已经让胡柴去通知南行止了。
她正欲调转马头,准备回去,突然间身体一颤!
或可说是身下的马猛然一颤,骏马犹如山崩一般,豁然跪倒在地!她整个人也险些被摔下马。
她死死地抓住马鬃,才没摔下马被马压死!
片刻间,小红马强撑着站了起来,成青云心有余悸,顿生不安,立刻打马赶回,却不料,小红马低鸣一声,撒开腿跌跌撞撞地开始奔跑!
“停下!”成青云拉紧马缰,想调转马头,可微弱的力气敌不过骏马的野性。
小红马发狂了一般,冲向密林深处,成青云犹如风中破败的树叶般,被颠得狼狈不堪。
她死死地拽住马缰,冲刺驰骋地颠簸和力道让她头晕目眩。横斜凌乱的枝桠如利刃般飞快地扫过,在她身上不停的抽、刮!
她俯下身体,抱住小红马的脖子,袖中的短剑已然两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