便将您送到这暂时睡会,还吩咐人煮了醒酒汤,说说是姑娘家不省人事回去到底不好。”
阿碧心里欢喜着丞相大人对自家小姐不错,而宋绮罗听了却傻了,喝醉了?她在丞相大人面前喝醉了?她低头看着身下绵软的大床,还睡了丞相大人的床?
她用力拍了拍自己的脑袋,心中觉得惶恐,于是立刻从床上下来,“小姐,醒酒汤。”阿碧作势递给她。
宋绮罗没好气道,“阿碧,你家小姐现在无比清醒。丞相大人呢?咱们告辞回府。”
“小姐,管事说丞相大人正在书房处理事情。”
听到这她便低下小脑袋,努力回想自己有没有做什么不该做的事,可是脑中一片空白,哎,这正经事没办,自己却醉倒了,成何体统?真是喝酒误事,喝酒误事呀。
第16章起伏(1)
政事议完,梁琰揉着眉心出来,走到松树下,他瞥了一眼那已经点起灯火的屋子。
只不过已是人去屋空。
夜色渐深,晚风拂过院子,投落在地上的松树剪影微微晃动。
管事走进院子里,就看到自家相爷远远地的看着那屋子。
他寻思一番,走了过去。
“相爷,各府大人已经离开,这宋大人也已经回了宋府。”
“恩,你也下去吧。”梁琰情绪不大,他说完便转身又往那书房走去。
“相爷,相爷,夜深了,您早点休息吧。”管事在后边劝了一句。
“本相有分寸。”
见梁琰仍是往前头走,管事忙开口道,“相爷,那宋大人的贺礼搁您屋里了。”
木门咯吱一声将管事的声音隔离在外。
管事无奈地叹口气,觉得自家相爷的脾气越发摸不透,原以为这宋大人在相爷面前是个特殊的,毕竟他家相爷向来不近女色,而从宋绮罗第一次来相府,到今日梁琰让他将宋绮罗单独领到这院落里,都能体现出梁琰对这宋绮罗的不一般,怎这会倒突然变得冷淡起来?
同样不理解的人还有宋绮罗。
自从那日从相府回来,宋绮罗发现,这几日下朝时,她自觉地在殿外候着丞相大人,可是她尊敬的丞相大人每次都是眼神都不给她一个便直接离开,好像两人全然不熟的样子。
这日,她仍然站在那金銮殿外,这丞相大人性格捉摸不定,没准何时又突然找自己,还是再坚持几日看看。
等候的空挡她细细回想,莫非是自己那晚醉酒做了不该做的事说了不该说的话冲撞到丞相大人了?可是她认为自己到底是个读书人,这行为措辞再如何不清醒也不会冲撞到丞相大人呀,更何况在丞相大人面前她可是向来规矩的很,真是着实令人不解。
李怀阳从殿内出来便见她抄手站在外边,绿色官服罩在她身上丝毫不显俗气,他上前笑道。
“宋大人,三天前在相府与您碰上一面,后来不知怎么就再也没见着你了,这升官之喜我还没来得及说,这会子就说句恭喜了。”
思绪被打断,宋绮罗一听这声音便知是谁,原以为那日将他赶出宋府便能无事,没成想这人安分了一段时间后又变得阴魂不散,要知道她现在可是没一点心思与他周旋。
“李大人客气了。下官区区小事不足挂齿。”
李怀阳却是丝毫没有感觉到她的不耐烦,似是想说什么事,他白净的脸上微微晕红,犹犹豫豫许久才又开口道,“宋大人,这两天我重新布置一辆了马车,里面搁了一个大暖炉,天冷,你若是不介意——”
“李大人,哎哟,可让咱家好找。”
尖细的声音自殿外回廊那边传来,话说了一半边被打断,李怀阳只觉不悦,但也不好放在脸上,那陛下身边的刘公公越走越近,他看了眼公公,问道,“公公,何事?”
“陛下在御书房,召了户部的几个大人觐见,就缺您了。赶紧跟咱家来吧。”那刘公公瞧见宋绮罗在旁边,手指一挑,“宋大人,恭喜呀。”
“多谢公公,既然陛下在等,李大人您就赶紧随公公过去吧。”二人离开之后,宋绮罗心中一阵畅快,这李怀阳若是继续说下去,她可招架不住。
只是,她又伸了伸脖子,心中觉得奇怪,这陛下都去御书房了,丞相大人怎还未出来?
深冬的早晨,空气冷冽,寒风时不时越过皇城的墙头朝空荡的殿前袭来。
宋绮罗不由自主地瑟缩了一下,她拢紧了双手,缩着脑袋倚着栏杆。
从御书房出来的梁琰远远地便看见那个小女官背对着他,微微倚着石阶上的栏杆,从他这个方向只能看到她带着黑色纱帽的后脑,以及瘦削的肩。
他还记得那晚自己这肩擦过自己的下颌。
他移开目光,随后迈开步子,朝自己的轿子走去。
这一天,宋绮罗没有等到梁琰,因为不知什么时候,她一回头那台阶下的金顶轿子便没了踪影。
这丞相大人脾气古怪,冷热不通,动不动就喜欢克扣下臣的俸禄,如此这般也好,这升官之事她也做了答谢,只是可怜她三天没日没夜做的衣服指不定被丞相大人着人扔到哪个角落去了。
“小姐,您在想什么呢,这么入神,该不会是在……想相爷吧?”阿碧去了一趟厨房回来发现自家小姐还在撑着下巴不知道在沉思什么,而且这场景自从那天从相府回来便时常出现。
“以后别再提相府,也不许提相爷。”宋绮罗语气有几分严肃,阿碧虽不知为何突然如此,却也不敢多说什么,毕竟这丞相大人再好,在她眼里终究还是小姐最大。
就这般,宋绮罗的生活又回到了从前梁琰还未回朝时的模样,每天上朝下朝,与那梁琰,仿若从未有过交集,唯一不同的大概是多了一个时不时来搭话的李怀阳。
转眼间,便是正旦前夕,朝廷关朝,宋绮罗着人来府里修葺屋瓦,宋老爷的药铺也暂时关了门这会正在院子里指挥着工匠。
“这边,那个竹渠可要弄牢固了。”
宋老爷满意地点点头,这才在那小凳上坐下,对面的宋绮罗正和宋夫人一道糊灯笼,他想了想,还是决定开口,“罗儿,近来怎不见你提起梁丞相?”
宋绮罗仔细贴着纸,漫不经心道,“爹,我之前也没经常提,是您每次问起我才说的。”
宋老爷想想还是觉得不对,这以往梁丞相还时不时派人来宋府找宋绮罗,而且这几日宋绮罗下朝之后回府也比较早,必然有问题。
“罗儿,那这几日怎么不见你随梁丞相一块出去办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