再次醒转过来的时候,他的床头站着一个人。
只见他身着一件暗海兰色的青衣道袍,腰间也系着和底色一样绣满鹤纹的暗纹锦带。那暗纹腰带上的鹤隐隐有一丝鹤唳的气韵。他一头白发此时也梳拢的整齐。此时不再像个干部了,而是像个仙风道骨的高人,真正的高人!
头疼的要裂开了……小赵子树努力张了张嘴,刚想说些什么。却被白发男人打断了:“我问你,我有办法能让你下辈子转世为人,把身体还给那可怜女人的儿子,你可愿意?”
“我妈妈呢?她怎么样了?她是不是……”
“我在问你话呢。”男人打断了他的话。
“你先告诉我……她是不是……已经死了?”
“是我在问你话!”男人有些粗暴的打断他的话,神色有些不悦,他低声嘟囔了一句:“没想到为了救你,竟然沾染上了这么大的因果。本想着积累些功德,真是多管闲事了。”
听到这句话,赵子树已经了然:“赵保国……我……我爹呢?”
这是赵子树第一次称呼那个男人为父亲。
“他恨透你了,此生不愿意再见你了。喏,把你家屋子留给我处理一些事,看这个时辰他应该已经把那可怜的女人下葬了……”
赵子树小声的呢喃:“哦,是这样……是这样……为什么。她为什么要替我去死呢……是我害了她……是我害了他们……我真该死。”
赵子树难过的心都要碎了,他不停地哭,一直哭到差点又背过气去。他抽抽搭搭的问:“那……那怎么……怎么……称呼您?”
“刘拾一。”白发男人简短的回答。
“刘道长,我罪孽深重。请您抹杀了我,把这句身体还给她的儿子吧。”赵子树从床上挣扎着爬起来,朝面前的白发男子一拜。
白发男子深深地朝他翻了个白眼儿:“美得你,杀了你我的罪过不是更大?你已投生为人,做了三年的人,也已经通了人性,有了人类的感情。”
“那女人的儿子做了三年的孤魂野鬼,也早已经失了人性。你让我杀了你换成他?我说,你这小狐狸还嫌给我惹得祸不够大,你是想害死我吧。”
“那您说怎么办……”赵子树也迷糊了。
“很简单。我把你的魂魄封到这句身体的灵台,再把他放进来。一具身体里装了两个灵魂。你就在里边好好的待着。等他百年之后你还能继续投胎。至于他,我就带在身边亲自教他怎么做个人。你修行你的,他做他的人,你俩互不干涉。你也能透过他的眼睛看到这个世界,通过他的嘴巴品尝世间美味,是不是挺好的?”
“嗯……是挺好的”
“哦,那就行,你觉得好就行,那这便宜你也不能白占呀。你这鼻子应该挺灵的吧?先帮我找找后山上哪里有天材地宝。明天再给你搬家……”
“那赵保……那我爹怎么办?”
“他说他要出家当和尚去。也不错,我看他老公老爹当的不顺利,做和尚倒是有点慧根。”
……
“小狐狸,别的不说,你还挺有眼光的,这具肉身的命格是一生大富大贵,逍遥快活。你都跟着我了,可不就是一辈子穷不着饿不着么。”白发男子朝他撇了撇嘴,戏谑的说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