霜打开门从里面出来。
她漂亮的眸红肿着。
倪玛莉喉咙有些发涩,她压了一下,拉起她的手,语气轻松地对她说:“我煮了面,还煎了荷包蛋,先吃点东西。”
程霜被她拉到餐桌前,坐下,机械性地进食。
倪玛莉在一旁看着她进食,心里在盘算着该怎样帮程霜走出眼前的阴霾。
在回来的车上,她忍了许久,还是没忍住,问了程霜,袁征对她的伤害程度。
程霜只说没到最后一步。
倪玛莉明白了。
静了一阵,汽车在跨海大桥上行驶,桥上一排排路灯灯光打在车窗玻璃上。
快进入市区时,她问程霜要不要去报警。
如果报警,她身上的痕迹还在,可以控告袁征。
但程霜摇了摇头:“没用的,我警告过他了,他有专业的律师团,我们斗不过他。”
不仅斗不过,因为他的名气,她如果站出来指控,最后只会成为报刋杂志的封面。她的生活、家人都会被卷入这种二次伤害里。
倪玛莉直到今夜才知道程霜之前不愿多提的这个人是袁征。
这人最近几年在城内名人圈子和报章异常活跃,倪玛莉看过他的报导,感觉是个先从黑道混起,再慢慢洗白的角色,地产和娱乐圈都有投资涉猎。
这年代,投资娱乐圈的,都有点黑道背景。
就算她们报警,对方手指一动,找个替死鬼,分分钟的事,伤不到他分毫。反倒会让程霜再受伤害。
程霜蜷缩在座椅里,把自己抱紧,她不敢想像她今天受到的侵害成为旁人茶余饭后的八卦谈资的画面。
她害怕,她懦弱,她接受不了。
但是如果选择吃亏,这道伤口又该怎么愈合?
清晨,电话铃声划破客厅宁静。
倪玛莉从沙发上醒来,拿起电话。
程霜在她房里睡着,她本来是要跟她一起睡的,但到半夜,还是毫无睡意,便悄悄起床,在沙发上想事情。
电话是程太太打来的,她问倪玛莉程霜是不是在她这里过夜。
倪玛莉这才想起来,程霜来她家里还没有跟程太太报备。
她说是的,她在我家里。
倪玛莉跟程霜是多年好友,程太太没有多想,得到确认便挂线了。
程霜跟公司请了好几天假,没有回家,一直待在倪玛莉的房子里。
这反常的举动,不管是程太太还是徐家豪都察觉了。
程太太选择先打电话了解情况。
但每次接听的人都是倪玛莉,她安抚程太太,说程霜会在自己家里待几天,过几天就会回家了,请她别担心。
比较起来,徐家豪就不太好糊弄了。
因为倪玛莉的服装店不是私人物业,是租赁的,而且租金昂贵,所以没法一直不开门营业,加上程霜说她想独处,所以倪玛莉白天还是回去开店。
中午午休时间,徐家豪来店里找她。
他问她,程霜为什么突然请假,为什么不回家,他打过去的电话也不接。
倪玛莉把早就编好的借口告诉他:“霜霜工作上遇到了不开心的事,你知道她的,有点小姐脾气嘛,过几天就好了,别担心,我会把她照顾好。”
徐家豪没被随便糊弄过去,问:“不开心的事是什么事?”
倪玛莉被他问住了,她顿了一下,反问:“重要吗?不开心就不开心嘛,想请假就请假,你就别刨根究底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