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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冲啊!”
马蹄声与怒吼声,黄沙混杂着鲜血,赵闯眼睛发红,耳膜被震得生疼,唯一的目标便是杀,身边不断有人倒下,也不断有人站起来,生死只在一瞬间,死亡变得这般常见,甚至没有时间去伤感,这便是战场。
突然一阵风沙起,战场发生了潜移默化的变化,但是两丈内的情景开始可以辨的,他们只顾着杀敌,没有注意这变化。
风沙散去。马蹄声渐渐停止了,眼前也没有可杀的敌人了,赵闯坐起身,四处看了看,自己身边大约有几百人,他们都已经被鲜血浸透了,有得趴在马背上,有得躺在了地上。这几百人得到了暂时的休息。
他们是在一个沙坳中,四周都凸了起来,看不见远处的情景。突然,那高出来的地方,出现了一队人,他们身穿战甲,手中拿的并非刀刃,而是红色的小旗子。
虎啸,每个人手中都有一面红旗,擅长阵术。
赵闯脑海中响起了李辞的声音。
“上马,撤退!”赵闯大吼了一声,下完命令后,猛地拍了一下马屁股,座下的马都狂奔了起来。
其余人也连忙跟了上去。
虎啸营。
“追上去!”为首的是一个脸上带着疤痕的年轻人,他的眼睛微微眯起,死死盯着赵闯逃窜而去的方向。
“赵统领,他们看似胡乱逃跑,实则朝着他们大军方向,恐防有诈。若是我们追上去,很可能陷入敌人的包围。”他身边,一个满面风霜的中年男人道。
“朱敢,是我是统领,还是你是统领?”赵玉嘲讽道。
朱敢的脸色顿时变了。这虎啸营是他协助石砌建立起来的,朱敢年龄最长,威望极高,这里面的人都十分敬重他。他的意见,石砌都会听进去七八分,而如今这新接任之人,什么都不懂,竟然还嘲讽他?!
好在朱敢年纪大,忍耐力强,想到出发前石砌的交待,他便忍了下来,不再说话。
然而他能忍,并非所有人都能忍。虎啸营的人,早就看赵玉不顺眼了。
“赵统领,朱大哥的话有道理,你要找死,也不能拉着弟兄们找死啊!”有人忿忿不平道。
赵玉手中的马鞭突然甩了过去,将刚刚说话那人甩下了马!那人倒在地上,脸上顿时便多了一道血痕!
“若是石砌叫你们追,你们也不追?”赵玉大声道,“若是不追,回去军法处置,重者赶出军营!”
赵闯那一行人的身影越来越小,赵玉已经等不下去了!赵玉说完,首先冲了出去。
军法处置,重者赶出军营。其余人听了这话,也有些动摇。南大王对赵玉十分宠爱,若是赵玉出了差错,他们也不得好过,还会连累石砌。朱敢率先跟了上去,其余人也都不情不愿地赶了上去。
赵玉和其他人争论的时间大约有半刻钟,趁着这段时间,赵闯跑出了几百丈的距离。他们这些人,本就受着伤,座下的马也十分疲惫,哪里抵得过人强马壮的虎啸营。他们之间的距离越来越小,很快便被赶上了。
赵闯趴在马背上,气喘吁吁地看着来人,当看清为首之人的长相时,脸色突然变了。
“释玉!”赵闯先是惊诧,后来想到释玉本就是北蛮人,他的父母还是北蛮的皇族,赵闯便想通了。看到熟人,赵闯没有丝毫放松的心情,反而绷紧了身体,直直地看着释玉。
赵玉得意地看着赵闯,似乎认真地思索了一会儿,笑眯眯道:“赵闯,不如你下来给我磕两个响头,然后再自尽,我便放了你这些兵?”
释玉明显在挑拨离间!
赵闯冷笑了两声:“你说话就像在放屁,老子怎么知道你说的是真是假?”
释玉身后的那些人虽然都是面无表情的,但是都忍不住多看了赵闯两眼。这是他们第一次觉得敌人骂得对,骂得他们心胸舒畅!
赵玉脸上的笑敛去了,看了赵闯身后的兵士一眼,语气阴森道:“你们杀了赵闯,我便放你们走,否则你们全都得死!”
更加恶毒的挑拨离间!接下来是沉默,赵闯的身体绷得更加紧了,愤恨地瞪着释玉。
“我们先杀了你!”突然有人道。
赵玉的马后退了两步,冷笑着道:“既然你们找死,那我便成全你们,布阵!”
赵玉身后的几十骑瞬间分了开来,组成一个古怪的队形,他们晃动着手中的红旗。赵闯还来不及反抗,便觉一股风沙扑面而来,眼睛被蒙住,什么都看不见!
他听到释玉得意的笑声从四面八方传来,那声音越来越大,越来越大,大到几乎震破耳膜!赵闯几乎能想象到释玉那得意的脸!赵闯紧紧地抓着手中的刀,他感觉到有温热的液体洒到了自己的脸上,什么都看不到,他们仿如被关在笼子里等待杀宰的野兽,恐惧渐渐滋生。
“赵闯,你我的恩怨便在今日了结!”
释玉的声音响起,赵闯感觉到一股浓烈的杀意扑面而来。正在此时,一个清晰而熟悉的声音传了进来,带着冷意与杀气。
“释玉,死牢的滋味还没尝够?”
释玉的笑声戛然而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