br /> 三天後,上阳宫.
华裳披散着头发躺在床上,芍药跪在床边轻轻的揉着华裳的额头,殿内一片寂寞.
兰芝小心翼翼的推开门,走进殿中,轻声开口道︰"娘娘,陈喜公公来了."
华裳睁开眼,转过头道︰"陈公公?难得来的贵人,请进来吧."
芍药见华裳坐了起来,倚在靠枕上,只身穿一件纯白色的里衣,便准备放下帘子.毕竟哪怕是见太监,这样衣衫不整的也不好.
华裳见状摆了摆手,低声笑道︰"本宫与陈公公在建章宫侍疾时,有过命的交情,哪里还用挡什麽帘子?再怎麽狼狈的样子也是见过的."
芍药闻言低声应是,轻轻退到一旁.
陈喜从门口走了进来,依旧是那副谦卑的,躬着腰的样子,请安行礼︰"奴才拜见贤妃娘娘,娘娘吉祥."
华裳抬手道︰"公公多礼了.赐座."
陈喜起身谢恩,谨慎地坐了半个椅子,微微低着头以示恭敬.
华裳轻声开口道︰"公公来此有何贵干?皇上有什麽旨意麽?"
陈喜缓缓地摇了摇头,低声道︰"皇上并未有何旨意,奴才是独自前来,有些事想和娘娘说一说."
华裳嘴角的微笑慢慢淡去,左右看了看,开口道︰"你们都下去吧,本宫和陈公公说几句体己话."
殿内站着的小宫女鱼贯而出,只剩下华裳身边的芍药.
陈喜认识芍药,当初侍疾时,芍药就是跟在华裳身边的那个宫女,他知道这是华裳的心腹,值得信任.
陈喜拱了拱手,轻声道︰"奴才奉命彻查娘娘小产一事,目前已经几乎盖棺定论.奴才本想回建章宫复命,可是还是先到了娘娘的宫中来."
华裳抬起眼帘,轻声问道︰"我知道公公一定有话和我说,我从未当公公是奴才,公公也不把我当外人,如今公公来了,我很高兴."
陈喜沉默了一会儿,低声道︰"娘娘心胸宽广,仁爱厚德,奴才一直记着娘娘的好."
华裳直愣愣的看着陈喜,开口问道︰"公公想要告诉我什麽?是什麽东西,公公不愿意对皇上说,而来告诉我呢?"
陈喜低下头,道︰"所有的证据都指向温贵嫔,御膳房的张保说是椒房宫的福喜指使他,福喜却一直不招.前几日奴才带走了许多温贵嫔身边伺候的宫人,有一个叫夏竹的宫女最後开口了,说温贵嫔最近很奇怪,有时很忐忑,还做噩梦,却什麽都不愿意说,也不让宫人去请太医来瞧瞧."
华裳垂下眼帘,轻笑道︰"我有印象,夏竹似乎是温妹妹的贴身侍女.不过那个叫秋云的宫女更得她的信任."
陈喜慢慢摇了摇头︰"秋云什麽都没招,受不住刑罚,咬舌自尽了."
华裳嘲讽似的笑了笑︰"心腹果然是心腹,忠贞的很."
陈喜顿了顿,继续道︰"最关键的证据是,温贵嫔两个月前病了一阵,开的药方中有八角莲这味药.据小宫女说,这药是秋云亲自煎的.那段时间里,只有温贵嫔自己,开过带有八角莲的药方."
华裳的手臂似乎都失去了力气,倒在床上,惨淡笑道︰"果然是她,我本来还抱着一线希望,如今,却不过验证了後宫无情这句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