头,才没喷到那莫老汉的头上。夺命拐!哈哈哈!姚燕语看着老头儿一脸的崇拜,好想给他的爷爷点三十二个赞!真是太有才了您哪!
苏玉蘅忙递过帕子来关切的问:“姐姐你没事吧?是不是茶太烫了?”
“没事没事。”姚燕语看着莫老头一脸的茫然,忽然觉得自己很不厚道,忙把手里的茶盏递给丫鬟,接了苏玉蘅的帕子擦手,“莫老爷子,你知道这玩意儿怎么用么?”
“当然。”莫老汉自信的丢了兰花棉布,把那只手枪拿在手里,给姚燕语及阮氏苏玉蘅三人掩饰如何装铁珠,如何填火药,如何引爆云云。
“这也太麻烦了!”阮氏叹道,“这若真的遇到歹人,就这一连串的事儿没弄完,就被人家大刀一挥‘咔嚓’了。还夺命呢,被人家夺命还差不多。”
莫老汉的倔脾气上来了,一时也顾不得礼仪规矩,梗着脖子说道:“这个都是提前弄好了准备着,等有危险的时候,直接拿火折子点这里,然后对准了坏人,一扣这里,砰的一响,十几丈外坏人的脑袋就开了花。比刀剑抢了多少倍,而且,这个东西小巧灵便,女子也能用。像咱们辅国夫人这样天仙一样的人,哪里能扛着个大刀出门?”
阮氏见他急了,便笑道:“你也知道咱们夫人是辅国夫人?辅国夫人出门,哪有不带护卫的?”
莫老汉被抢白了一句,顿时没话了,只抱着那只‘夺命拐’憋得满脸通红。
姚燕语却微笑着伸出手去,朝着莫老汉勾了勾手指。莫老汉被那小白葱一样的手指给晃得眼晕,傻傻的抬起头看姚燕语。
“怎么,不是说你这宝贝送我了吗?又舍不得了?”姚燕语轻笑着问。
“舍得!”莫老汉赶紧的把东西递上去,“怎么舍不得!就怕夫人瞧不上眼呢!”
姚燕语拿过那把铜铸的手枪来翻来覆去的看了一遍,真真是爱不释手。有了这东西,神马绝世武功都成了浮云啊!
“你这东西很好,我很喜欢。不过你这是传家的东西,我也不好就这样霸占了。这样吧,你既然是能工巧匠,不知能不能打造一把一模一样的?”
“唉!夫人真是太瞧得起小的了。小老儿家传的手艺虽然精巧,但却从没敢拆开这宝贝细致的研究过,所以不知道该怎么打制。”
“没关系,我急着出门,这东西就先借我用用。等这场灾难过去咱们有了空闲,再好生研究研究。”姚燕语说着,叩开机关,把里面的铁珠子倒在手心里——一共六颗,小手指肚大小,圆滚滚沉甸甸的。这东西里面应该也填了炸药,打进人身体里的同时因为受阻而爆炸,夺人性命。
莫老汉脖子一梗,又犯了驴脾气:“说好了这是送给夫人的,小老儿虽然一介草民,但也不能说话不算。”
“好吧,那我就收下了。”姚燕语笑眯眯的看了一眼旁边的莫桢,又道:“既然我收了你们的宝贝,那你们就安心的在府里住下来吧。”说着,她又分苏玉蘅说道:“他们想什么时候走就什么时候走,走的时候奉送二百两银子,算是给他们的安家费。”
“这可使不得!”莫老汉赶紧的摇头摆手。
姚燕语笑道:“就这么说定了,你若是不要银子,回头我把你这夺命拐再给你送回去。”
“这……”莫老汉为难的看阮氏。
阮氏笑道:“你就听夫人的吧,不过眼下这样子你也别回去了,回去也是缺吃少喝,依我说你就在府里住下来,回头等太平了,就在云都城里找个铺面安顿下来,凭你的手艺,难道还赚不到吃喝?非得躲到那山沟子里去吃苦受穷的?”
莫老汉只得带着儿子磕头:“小老儿谢谢夫人们了。”
打发走了莫老头父子,苏玉蘅便问姚燕语:“不知道卫将军何时回来?今晚我们还想给姐姐送行呢。”
姚燕语摆手道:“这却不能了,他进宫去了谁知道何时才能回来,晚饭我们先用吧,别等他了。”
阮氏便叹道:“夫人明日离京,这样是不是太冷清了。”
“这是什么时候?外边的百姓们吃的喝的都没有了,我们还在家里摆酒摆宴的,岂不是要叫人捉住把柄,一本参到圣上面前去,以后太平日子可没有了。”姚燕语说着,便起身往花厅去,又叮嘱阮氏和苏玉蘅,“此乃国难之时,咱们虽然富贵之家,也要多想想那些灾民们,能节省的就节省些,不要一味的骄奢靡费。”
阮氏和苏玉蘅连声答应。
燕安堂的花厅里烧了地龙,一进门便暖哄哄的,空气里有苏合香淡淡的苦味。丫鬟们鱼贯而入摆上晚饭,虽然是清粥小菜,但依然精细的很,姚燕语和两个夫人一起用饭,又细细的叮嘱了一些家事,便让二人各自回去了。
香薷过来请姚燕语去查看明日的行礼,姚燕语摆摆手说道:“我明日骑马走,务必要轻装简从。银钱什么的可以多带点,衣服捡着朴素保暖的多包上几件也就罢了。另外常备的伤药,驱寒的丸药等一定要多带些……你派人去国医馆一趟,把翠微给我叫回来,明日我带她走。另外,你跟乌梅,半夏,麦冬你们四个也跟我走。”
姚燕语说着,回头看了一眼恬静的小丫鬟,笑问:“敢不敢去?”
“怎么不敢!”香薷圆圆的小脸扬起来,“奴婢等是夫人的贴身丫鬟,自然是夫人去哪里我们就去哪里。”
姚燕语微笑着捏了捏香薷软软的脸蛋儿,点头道:“那你们也去收拾自己的衣物吧。我这里没事了,想一个人静一静。”
“是。”香薷和乌梅等人一起福身退了出去。
姚燕语一个人在屋子里缓缓地踱步,然后慢慢地进了卧室,转过紫檀木雕花大床一侧的百宝阁暗门,进到她根据自己的习惯设计的衣帽间。
绸缎衣物比较娇贵,怕刮怕磨,所以需要悉心打理。
姚燕语随手拉开一道橱柜的描金雕花门,露出里面一层一层的格子。每一道格子里都放着一套叠得整整齐齐的衣袍,黛青色暗纹织锦,鸦青色贡缎,墨色素缎……一件一件半新不旧,都是卫将军素日的衣裳。
看过之后,姚燕语把橱门关上,又拉开另外一道。这道厨子里放的是卫章贴身的里衣,几乎都是月白色的,或茧绸,或绵缎,还有杭绸,府绸,都是上等的丝质,最熨帖的衣料。
姚燕语随手拿起一件展开,轻轻地搭在脸上深深地吸了一口气,然后轻笑着扯下来搭在胳膊上,又继续扯了一件,然后有一件。
卫章进来的时候,姚燕语正抱着十来件他的贴身里衣坐在地毯上发呆呢。
“怎么了?”卫章心里猛地一抽,弯腰把她拉起来抱到外边的床上,又把那些里衣都扯出来丢到一边,抬手拂过她凉凉的脸颊,低声叹道:“皇上让我等粮草和药材筹齐之后,押送去济州。明日我不能跟你一起走了。”
姚燕语轻笑:“这就比我想的好多了。最起码皇上答应让你押送梁氏和药材去济州。”
“这要多亏了富春那个狗奴才的供词为我们洗清了罪责。”卫章说着,又叹了口气,“虽然这次的事情说明白了,但皇上还是很生气。以后我们得注意些了,尽量跟所有的皇子都保持距离,不要再给别人递把柄,也别再让皇上疑心了。”
“嗯,我知道。”姚燕语点点头,半晌又问:“那恒郡王和憬郡王呢?”
“虽然我们是清白的,但皇上到底不放心他们两个,已经下了圣旨,让他们一个去平洲,一个去利州,监督地方官赈灾去,也是明日一早出发。”
“派两个王爷去赈灾,又是在这种情况下,可以说是灾区百姓的福气了。”姚燕语幽幽的叹了口气。
卫章把人抱在怀里,低头在她的耳边蹭了蹭,叹道:“还有你这个神医也被派出去了,济州的百姓更是有福,我都妒忌了。”
姚燕语轻笑一声抬手点了一下他的鼻尖,坐直了身子把旁边乱糟糟的衣服拿过来细细的整理。
卫章见了上前去握住她的手,说道:“你明天就走了,别弄这些了,咱们说说话,嗯?”
“你有什么话只管说,我明儿就走了,所以得带几件贴身的衣服。”姚燕语说着,微微侧过头去掩饰着自己脸上飞起的红晕。
卫章轻笑道:“夫人莫不是糊涂了?这是我的衣裳,你带去作甚?”
姚燕语低声哼道:“就是要带你的衣裳么。”
卫章一怔,然后慢慢地反应过来,却呼吸一簇上前把人拉进怀里侧身压在身下便是一通狂吻。姚燕语起初还挣扎两下,带到被他吻得气都喘不过来的时候便干脆放弃了挣扎,伸手勾出他的脖子热情的回应。
从未有过的疯狂,甚至连洞房花烛夜都被比了下去。
到得后来那十来件贴身的里衣被散了一床,有的被揉成了咸菜,有的被随手拿来抹了汗水什么的丢下床去。床上床下都是一片狼藉。
姚燕语裹在被子里喘气,一缕汗湿的乌发贴着如雪的肌肤摸过去,遮住了她半个圆润明净的额头。卫章伸手把碎发拨开,低头在她额头上轻轻一吻,然后把脸埋在她的脖颈一侧缓缓地喘息。
“还要吗?”姚燕语哑声问。
卫章轻轻地摇头,过了一会儿方抬起头来看着她,眼睛里是满满的不舍:“你明天不是要骑马走?早点睡吧。”
“嗯。”姚夫人的脸更红了,于是一拉被子蒙住了脸匆匆睡去。
卫章侧身窝在她身边,等她睡熟了方悄悄地起身,把那些乱七八糟的里衣收拾了,又另去衣柜里拿出他平日里最喜欢穿的几件来叠好,放进了夫人的包袱里。
第二日早饭后,卫将军再次半跪在夫人跟前,掀开她的衣袖仔细的给她绑袖箭。赶过来送行的阮氏和苏玉蘅都没好意思进房门。
翠微带着香薷等人一共收拾了几个包袱,里面大多还都是应急的药粉药丸,可谓真正的轻装简从出辅国将军府的大门。
卫章亲自牵过桃夭的马缰递到姚燕语的手里,叮嘱道:“凡事小心,不要争强好胜,若有人欺负你,就狠狠地欺负回去,若是欺负不过就暂时隐忍,等我过去给你报仇。不许拿自己的安全去赌,明白吗?”
姚燕语轻笑着牵过马缰绳,说道:“我又不是小孩子了,还不知道怎么保护自己嘛?再说,不是还有葛海他们跟着么。”
姚院判再怎么样也是二品的职衔,而且这次是奉旨离京,到了灾区那就是钦差大人,就算再省事,也得带着护卫随从不是?
卫章回头看了葛海一眼,什么都不用说,意思已经传达到了。
葛海朝着卫章拱了拱手:“将军放心,末将等誓死保护夫人的安全。”
卫章便扶着姚燕语上马,轻声说道:“走吧。”
姚燕语点点头,手中马鞭缓缓抬起,‘啪’的一声抽了马屁股一下,桃夭便拖着它的主人扬蹄奔走去。身后翠微和香薷等人也各自上马,背着大包袱小包袱追着姚夫人而去。
“等一下!等一下!”有人从另一个方向疾奔而来,一边跑一边喊。
姚四喜手里攥着个信封,跑到卫章跟前连气都喘不过来了:“卫将军,我们家二爷让奴才把这个送来……奴才紧赶慢赶……还是……还是慢了一步……”
葛海伸手接过那信封,笑道:“放心,一定会交到夫人手上。”说罢,他翻身上马,朝着卫章一拱手便拍马而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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