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人又嬉闹了一番,伙计送来了粥水和小菜,程觅夏吃过之后又躺下睡着了。
此时已经接近夜半,年肃祺该上药了,姚诗曼轻手轻脚地走了出去。
经过祁煜风门口,她的脚步顿了顿。
在她选择谁服用金阳丹时,祁煜风曾开口说要给年肃祺。
众人可能都以为她会生气吧,她自己也曾对提议这么做的大夫发过火。
但祁煜风说出来,她完全没有一点怒意。
不是因为别的,只是她觉得自己可能明白他的苦心。
因为若是解药不对,无论她选择谁,她都会为死去的那个人自责一生。
若是祁煜风体念她们的友情,开口说给觅夏,同样,无论谁死谁活,她还是会觉得都是自己的错。
只有祁煜风看似自私地开了口,她才能安心地把责任推到祁煜风的身上。
姚诗曼是这么理解的,但对不对她也不知道,她也不想去证实……
祁煜风看着外面停留片刻又离去的身影,飞身出了窗外。
夜里的寒风有些刺骨,手掌里没了她的温度,这样飞驰的感觉,他果然还是不喜欢。
但他没有停下脚步,而是一路飞掠到那日,她说喜欢他和她一起飞的地方。
“呵……我这是在干嘛……”
祁煜风自嘲一笑,一转身,又朝着客栈的方向飞驰而去。
进了屋,祁煜风一眼就发现桌上多了一瓶药,他心头一跳。
“凌云,滚进来!”
凌云应了一声,推门进来了。
“这药是?”
凌云站得笔直,大声回道,“二姑娘说,夜深露重,王爷还是不要到处乱飞的好,千花节将近,王爷应当保重身体,这药可以驱寒,二姑娘特地留下的。”
到处乱飞……
祁煜风举起药瓶,意欲砸过去,“谁让你没事乱跟她说本王的行踪的?到底谁才是你的主子?!”
凌云没有躲闪,依旧大声答道,“王爷和王妃都是属下的主子!”
祁煜风面色依旧不好看,但把手中的药瓶又放下了。
“她还有没有说什么?”
“王……二姑娘说,年将军身系大祁国家繁荣,当值一颗金阳丹,二姑娘的想法与王爷一样,请王爷不必自责。”
“是么。”
祁煜风轻笑一声,语气讽刺,“她如此为大祁着想,倒不如让她去做太子好了……”
看来自己的苦心,人家没领会到。
不过,就算不是为了她,他也一定会把金阳丹给年肃祺,这点,她倒是和自己想得一样。
祁煜风打开药瓶,闭眼把药水一口闷了。
“滚吧。”
“是。”
——
两日后,千花节。
天刚亮时,整个洪城都已经蠢蠢欲动。
千花节的会场安排在城南,姚诗曼原以为赶早过来的人并不多,没想到会上,各种走卒摊贩都在高声叫喊,处处熙熙攘攘,人群接踵摩肩。
赈灾车队一行人,加上胡俊贤此刻都在现场。
姚诗曼指着搭建好的巨型戏台道,“戏台左侧有三个席位,分别是岚王殿下,年将军,胡大人的席位,参赛人员表演结束后,无论是否达到筹款数额,胡大人都赐牌致谢,达到一千两的,则增加年将军的现场赐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