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时候,你意气风发,神采飞扬。没有哪个女人见了你不为你动心。可现在呢?你你都变成什么样了?你怎么能这样呢?你知道我的心有多疼吗?你知道,你这样让我怎么想吗?你如果放弃,那我在外面所做的一切,还有什么意义?
他紧紧地抱着她,跟着哭起来。他,我害怕,真的害怕。他们想尽一切办法折磨我,踢我打我还在其次,不让我睡觉,拿滚烫的灯照着我,拿电流击打我。只要我一闭眼,梦里全都是那些镜头,梦中也在挨打。我真的怕了,怕自己撑不下去,怕那些人得逞。总之,只要一天不离开这个鬼地方,我就无法不害怕。
两人各各话,你一句我一句,都没有接对方的话,都按照自己的逻辑在表述。这番表述之后,舒彦明白了黎兆平的恐惧。他的折磨是一部分,或许还有另外一部分,黎兆平所做的一切,虽不一定够得受贿,似乎连行贿也够不,可毕竟不太光明。他是一个在最大公约数游走的人,这些行为,如果单件,半点事都没有。如果谁有能力将所有的数字全部加起来,那就是一个天文之数。何况,欲加之罪,何患无词?人家既然将他弄进来了,势必想将他置于死地,绝对没有理由放虎归山。尤其这件事的背后。牵扯那么多的人事那么多的是非,牵扯着那么大个官场,不知多少人在较力,最终的结局,谁都无法预料。
一段时间后,舒彦觉得,沉浸在这种情绪中不好。如果不能迅速将他从这种挫败的情绪中拉回来,他还能撑多久,就只有天知道了。她调整了一下自己,对他,好了好了,男人老狗,有泪不轻弹。我给你带好消息来了,已经定了,选你当党代表,只要你的党代表资格确定,他们就得放你了。
黎兆平一听,果然精神一振,,真的?你不是想让我开心,编出来骗我的口巴?
舒彦,我为什么要骗你?这么多天,你以为我在闲着?她推了他一把,,刚有消息,我立即就来告诉你了,不识好人心。
黎兆平的性情显然大变,变得患得患失。好心情仅仅持续了一会儿,脸色又阴沉下来。他想到了杜崇光,这个人对他丝毫不感兴趣,甚至恨得咬牙切齿。他若要当选党代表,杜崇光是决定性因素。如果杜崇光坚决不同意,整个广电局,就有很多人跟着他跑。权力这个魔术棍,有着足够的魔力,大得常人难以想象。
当初,张承明死了,杜崇光接任,内部反对意见极其强烈,甚至有人到省委去告状。即使如此,晚登门的人,大概也将他家的门槛踩低了几寸。至少有相当一部分人,表面对他是积极拥护。
舒彦知道,黎兆平的忧虑并非没有道理。杜崇光已经跳出来,要对他进行双开了。有了这一前提,选黎兆平为党代表这件事能否进行下去,还是一个大大的问号。现在黎兆平这种精神状态,自然不能将杜崇光要双开他这件事出来。更不能将黎兆林有可能自作主张绑架了周萸这件事出来。她只好对他,这件事,把握还是很大的,是大老板定的盘子,丁应平将亲自坐镇,关键时候,赵德良可能和组织部长马昭武一起去广电走一圈。不仅如此,他们还有预案,就算选不党代表。还有别的办法。
另一方面,舒彦也担心事情并不能一帆风顺。她之所以来黎兆平,还有一个原因,她希望通过和黎兆平的谈话拓宽自己的思路,能不能找到更好更便捷的办法。
她告诉黎兆平,目前的形势差不多接近明朗化了。这确实不是一场普通的事件,背景极为复杂。他们怀疑,这帮人背后的大老板是陈运达。
黎兆平显然想到了这一点,因此并不显得吃惊,只是,果然是他。
倒是舒彦吃惊了,反问,你知道是他?次怎么没听你?
黎兆平,我只是一种怀疑,并不能肯定。
舒彦,你为什么会怀疑是他?一定有原因吧?此时,舒彦想起来了,以前。陈运达对黎兆平挺好的,为什么突然想对付他?这里面一定有原因。
黎兆平第一次谈起他和陈运达的关系。
多年以前,黎兆平才当记者不久,受朋友之托,去帮助摆平一起纠纷。
纠纷的性质,一开始只是普通恋爱,涉及的三个人,分别叫周允宽、古昌华、祝晓蓉。周允宽和祝晓蓉是中学同学,高中二年级的时候,两人已经建立了恋爱关系。当时,中学是不准谈恋爱的,一旦发现,立即处分。周允宽在学校的表现原本不好,属于那种惹事生非的主儿,学校发现他恋爱后,将他开除了。那个时代,社会的待业青年非常之多,高中毕业就等于失业,何况周允宽这种被学校开除的人?他没有工作,只好在社会游荡,后来跟着别人跑生意,从县城跑到省城,常常还跑到外地。祝晓蓉高中毕业后,在当地一家商场找到了工作。
有一次,古昌华到商场买东西,见到了祝晓蓉,便主动进攻。那时候的人单纯,因为和周允宽在恋爱,祝晓蓉不肯接受古昌华,只肯和他做普通朋友。有一次,古昌华请人吃饭,将祝晓蓉也叫了。平常,祝晓蓉可以喝几杯酒的,那天不知怎么回事,喝了两杯,觉得天旋地转,不一会儿醉倒了。古昌华向客人送她回家,结果将她带回了自己的家,并且在她完全不知晓的情况下,轻易取走了她的初夜。
因为周允宽不在身边,又和古昌华有了第一次,祝晓蓉的情感开始出现偏移。周允宽偶尔回来,找她,她便刻意回避。周允宽找她闹了多次,没有效果,跟踪她,才知道她和古昌华好了。周允宽自然咽不下这口气,叫了几个把兄弟,把古昌华狠狠地揍了一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