会很好受。”祁越泽道,“师尊闭关,我传信给执法长老,他已经动身前往天衍仙门了。”
虞念娇点了点头,叹气道:“事关各仙门的灵宝,修仙界又该不安宁了。”
“昭昭,”她问道,“你把宋涛恩放在乾坤袋,不会闷死他么?”
“不会啦,”昭昭摆了摆手,眼见云舟即将抵达天衍仙府,她打开腰间的乾坤袋,将狼狈不堪的宋涛恩放出来。
比起刚进入乾坤袋时的模样,现在的他更加凄惨了,也不知道他在乾坤袋中做了什么,缚仙索勒得极紧,皮肉薄些的地方,已然裸|露出森然白骨。
段玉螺心肠软,她只看了一看,便有些不忍地撇看眼睛。
但饶是如此,宋涛恩哼都没有哼一声,他看起来气定神闲极了。
昭昭有些不解地歪了歪脑袋:“你现在什么都没有了,你不害怕吗?”
“害怕?”宋涛恩勾起唇,“只有弱者才会害怕,我也曾一无所有,不过从头再来罢了。”
因为一无所有,所以才掠夺他人有的东西吗?
天衍仙门的山门近在眼前,已经有弟子收到消息,纷纷御剑前来迎接。
昭昭没有再多说什么。
云舟归港,虞念娇同师弟师妹打过招呼后,便与祁越泽一道带着宋涛恩前往主峰大殿。
“我们也过去吧。”段玉螺叹了口气,“有些事情他们不清楚,恐怕说不明白。”
鸿元仙府的弟子已经乘坐另一艘云舟回去了,抵达天衍仙门除了天衍仙门的弟子,便只有执意要来的唐挽秋、受焚月宫宫主所托照顾唐挽秋的容韶卿、朝华寺那两位佛修,以及被昭昭扒着不放手的谢浔白。
“也好,”唐挽秋咳嗽,“如今宣阳教只有我在外,身为大师姐,一些事情,我也算做得了主。”
容韶卿耸了耸肩,表示他随意。
无清合掌道:“贫僧本不该插手天衍内务,但事关朝华寺秘境灵宝,住持师父传信,授意贫僧可暂代朝华寺与会。”
“那药神……”段玉螺剩下的话卡在嗓子眼里,四周哪里还有谢浔白的身影。
山峦间一道流光远去,昭昭带着谢浔白溜之大吉。
宋涛恩已经抓到了,至于仙门会怎么处置他,她才不管,她要带谢浔白去后山看瀑布。
日光在水汽间蒸腾出彩虹的颜色,昭昭脱了鞋袜踩进水池中,她坐在石头上,拍拍身边的空地,示意谢浔白坐过来。
待谢浔白敛袍坐到她身边,昭昭架起结界,在他没反应过来前,“啪”地捧起他的脸,拧眉:“变!”
谢浔白脸上的皮肉被昭昭挤了挤,他有些不解:“变什么?”
“变天道。”昭昭道,“过了大半日,还是难以相信你会是天道。”
她放下手:“我还以为若有朝一日,天道心血来潮要到凡界走一遭,会化身成一个老头子。”
谢浔白哭笑不得:“为什么?”
“因为天道与三界同寿,我做过一个梦,梦里我爬上天极道,天道化身成一个发须皆白的老爷爷把我打下去,说我让阻拦他儿子飞升。”昭昭拖着下巴恹恹道,“我知道这个梦是假的,但我从来都没有怀疑过天道不是一个老爷爷。”
谢浔白无奈极了:“我让你失望了?”
昭昭点了点头,又摇了摇头,小声道:“有点意外。”
“谢浔白,我们以后要像天道和白泽一样相处吗?”昭昭有些怅然。
“天道和白泽,该怎么相处?”
“你要我做什么,我就做什么,只谈正事,不谈其他。”
谢浔白笑了笑:“你想把我当成什么?是天道,还是朋友?”
抑或是……
他没有再说,小白泽的脸纠结成包子,看起来难过极了。
她的低落似乎早有预兆。
原以为她知道他是天道后,会远远地躲开去,不想却越发亲近他。
她怕他会离开她,成为那轮悬挂在九天之上的冰冷轮|盘吗?
谢浔白轻声道:“你想如何,便如何。天道与白泽,从来不是君臣的关系。”
“可你是天道啊。”昭昭垂下脑袋,慢慢红了眼圈,“你会回到天上去的,兴许还会为了维持秩序,而抹去身为谢浔白的一切,以后我满怀期待地去天极道见你,你却只把我当成芸芸众生中的一粒微尘。”
“谢浔白,我不想这样。”
压抑多时的情绪爆发开来,昭昭哭得肩膀一耸一耸,却不再像往日那般拿他的衣袖擦眼泪。
谢浔白皱了皱眉,无法驳斥她的猜想。
照理来说,解决了宋涛恩惹出来的祸端,“谢浔白”这个身份就会被彻底抹杀,关于昭昭的一切,在他回到九天之后,就会归于空白。
昭昭所言不假,但并非全然如此。他既是天道,能维持天地间的法则,也可以创造规则。
宣州城外,他枯坐了一夜,早已想好了未来的铺陈。
如果她希望的话,他会留下来。
但他很贪心,而显然,这只过分懵懂的小白泽还没有想好他们的将来,她还把他当成不可失去的朋友。
——小孩子才交朋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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