过身向里面走去,只有个门框连门都没有,他走过去又停下退了回来,门框上有着一道道刻痕,大概能看出这些刻痕分为两行,在最底下,左边刻着个苏字,右边是一个刻错的瓷字。
一瞬了然,这是在记录身高。
最初的刻痕从他现在的视角来看很低,凉瓷要比苏苏还低。
脑海里想象出两个差不多大的小男孩,在这里嘻嘻哈哈的比量着身高,然后永远记录。
那是独属于他们的时光,只存在一次的童年,永远也不会回去的小时候。
无人能够替代。
厌世脸几乎要结了霜,视线落在那高矮交错的刻痕上,嫉妒和疼惜交错,凉瓷的刻痕始终要矮上苏苏一些,他心里大概数着年纪,大约16岁那年凉瓷终于超过了苏苏。
刻痕也到这里就停止了,没有再继续记录。
他抬手抚上凉瓷16岁那年的刻痕,仿佛摸到了16岁的凉瓷,他那时站在这里一定笑出了那颗小虎牙高兴的不得了,那双漂亮的眼睛会不止一次偷瞄确认自己是不是真得超过了对方,然后开心到蹦起,柔软的发丝变成了菌盖,他就是一朵飘飘然的小蘑菇。
温别声想着,忽然抬脚重重向前踢去,脚落下,沙粒混着水迹的脚印就留在了苏字上。
过了这道门,前面的空间很小,左边是一个估计只有4平方左右的厨房,他打开右边关着的门,是个稍微大些的卫生间。
这就是这间房子的全部,凉瓷就是在这里长大的,如果不是经历了这段时间生活质量直线下降,换做从前温别声甚至想象不出要怎么在这样的厨房做饭,这样的卫生间洗漱,这样的房子生活。
而凉瓷本应该在他口中的城堡里衣食无忧的长大。
凉瓷把抽屉完全抽了出来丢到一旁,趴下向里面看去。
小五好奇凑过去:“瓷哥你干嘛呢?”他扒拉着抽屉里的东西,什么针线扣子玻璃珠乱七八糟的。
凉瓷没回他,眼睛眯起让视线聚焦,借着一点没被挡住的光亮看到了墙壁上的字。
苏苏和凉瓷要永远在一起。
每一个字由苏苏亲口说出来,再由自己一笔一划刻下。
莹润的唇挑起抹自嘲的笑,他退后些,把匕首伸进去怼到墙上划拉起来,他自己亲手刻下的东西他就要亲手毁掉。
“哇,这是什么!”
小五从抽屉底翻出一张老旧发黄的照片。
温别声来到他身侧,垂眸向照片看去,两个肩靠肩,头靠头笑着的小孩,一个完全是缩小版苏苏,另一个瘦小干瘪,张开的嘴巴里还缺了颗牙,重点是顶着不大明显的乌眼青,比耶露出的手臂上隐约也能看到片青紫。
小五仰头举起照片向温别声示意:“是瓷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