弟,仿佛自己已死了一般。这是以退为进啊!说好听点叫以死相逼,说不好听点是矫情。”萧盛远一句句把果兴阿奏折的重点都给挑了出来。
“青楼*也常用这招。”和春愤愤道。
“这招矫情是固然矫情了些,不过还是挺好用的。”萧盛远好似想到了往昔的某些美好回忆。
“功劳之类不过是细枝末节,算他和尼玛善争功,本帅也能处置,可是这份奏本把恭王爷都给扯了进来,却如何是好啊!”和春提起恭王爷头疼。
“是啊!千言的奏章,提及尼玛善才二十六处,提及恭王爷却的却有三十一处,项庄舞剑意在沛公,用心险恶啊!”果兴阿的奏折并不晦涩,莫说萧盛远是行家里手,怕是只要读书识字之人都看得出来,果兴阿的矛透头直指恭亲王。
“果五这次真是被鬼迷了心窍。”和春无奈道。
“王翼长,你觉得果兴阿为人如何啊?”萧盛远转头问起了王浚。
“果兴阿大人,下官还没见过,不过下官觉得他应该是个通达仗义乐善好施之人,而且精明干练颇有孟尝秦琼之风。”王浚的话非常对得起他收的银子。
“哼!你的嘴啊!都被果五的银子给糊住了。”和春气道。
“下官有罪!”王浚也不辩解,只是低下了头。
“哈哈哈果兴阿大人在我江南大营向来通情达理,怎么这次尼玛善大人一去,变得顽固刻板起来。不只没有分润一二,两人还大打出手,实难想象啊!”萧盛远笑道。
“你是说”和春也觉得果兴阿不至于,要知道现在果兴阿的圆滑在江南大营也是有名的。
“怕是尼玛善欺人太甚!”王浚又对得起银子一次。
“嗯!”和春也觉得王浚说的更接近实情。
“尼玛善是恭王爷的人,这个果五不能多担待点,还弄个折子来,真是太年轻了。”和春还是觉得果兴阿处理问题的方式太过极端了。
“不知是这位果兴阿大人背后有高人,还是这位果兴阿大人是位高人啊!”萧盛远可不觉得果兴阿的做法是年轻草率。
“恭王爷都得罪了,还高人?”和春实在不能理解萧盛远的逻辑。
“如果尼玛善是其他那位王爷,哪怕是军门您的人,估计算是果兴阿割肉,果兴阿也只能挺着。唯独这恭王爷的人,果兴阿才会一分不给,还要奏折,闹到通天才甘休。”萧盛远又看起了奏折。
“为什么唯独恭王爷?”和春一时没反应过来。
“恭王爷的亲王爵位可不是今推恩的。”萧盛远认真道。
清代惯例皇子多封郡王或贝子、贝勒,待新君登基后,由新君推恩再把兄弟们晋封为亲王。当然也有不少身世显赫或者能力突出的皇子,在老爸还在的时候当亲王。但恭亲王奕欣的亲王爵位绝对是清朝最特殊的一个,他写在了咸丰皇帝的传位遗诏里。而且奕欣的名字还在咸丰的前面,宣读遗诏的时候差点闹出误会。虽然更多的是说明道光对奕欣这个六儿子的喜爱,但道光显然忘记了考虑咸丰的感受。
可以说奕欣憋屈的一生,非要找一个悲剧节点的话,传位遗诏绝对是他倒霉一辈子的伏笔。无论是咸丰还是慈禧,无论奕欣是赋闲在家还是领衔军机,只要一想起传位问题,得把六王爷拉出来敲打敲打。
果兴阿正是看透了这一点,所以才敢抓住尼玛善穷追猛打,而且还要把事捅到皇那里去。只要和恭王爷有关系,咸丰肯定会向着自己。果兴阿当然不是看透了朝局,而是历史书里早说过了,各种影视剧里咸丰两口子收拾这个六弟弟没手软过。
“啊?”和春也想起了自己之前为什么要对尼玛善敬而远之。
“果兴阿一招狠棋,把大家都给将死了。有折子在,最后一切都将出于圣裁,所以相关人等的态度都是给万岁爷看的,军门切勿自误啊!”萧盛远举起折子向和春摇了摇头。
“王浚等尼玛善回来,找和他同去的人问问话吧!”和春似乎仍在犹豫。
“嗻。”王浚这个时候多一个字都不敢说。
“萧先生你准备一下,把果兴阿那个佐领到江南以来的功绩都整理一下吧!他阿玛在的时候打了败仗的,也要理出来,越惨烈越好。”和春皱着眉头道。
“嗻!”萧盛远淡淡的笑着。
“折子也备着吧!参尼玛善欺凌友军,抢夺战功,胁迫忠良之后,如何?”和春依旧觉得这事麻烦。
“不轻不重,军门高见!”萧盛远躬身道。
天光大亮以后,萧盛远回到了自己的居所,一个面无血色的半大孩子正坐在屋内等着他。
“萧先生辛苦了。”半大孩子将一个精致的木盒推到了萧盛远的手边。
“果兴阿大人客气了,你身还有伤,要多休息啊!”萧盛远接过木盒客气道。
“劳萧先生记挂了,折子的事?”孩子毕竟还是性急。
“小哥放心,三天之内尼玛善的事,必然给你家大人一个交代。”萧盛远自信的笑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