意,仿佛这种忽如其来的“思念”是很正常的事情,与我起伏鼓噪的心绪完全不同。
我心神不定地与她对视,叫她忽然不明所以,游移不定地怔了一会。
“……”
仿佛意识到什么,她试探着伸出手来摆弄了一下我的胳膊,迟疑道:“你……回礼?会吗?”
我茫然地看着她。
沈桑愣愣地看着我。
最后一点夕阳余晖被风驱赶着往西边落,留下一线昼白,映衬着零星的几片云。
“……这样。”沈桑看着我,双手合拢,向着人群缓慢行出君子礼节,偏头看我说:“回礼——长玉哥哥明白吗?”
我抿了下唇,迟疑着点了点头。
她便示意我照做,然后看了看一众我毫无印象的群众,示意我跟着她一起,示范着弯了弯腰。
我顺着看了一眼群众,默默无言地弯下腰去,向他们作揖行礼。
——一阵沉默。
我俯着身安静地想道,原来,这是在感激我。
不知他们是想了什么,忽然间一阵此起彼伏的低泣声,源源不断的力量从人群中汇聚而来,一点一点渗透进我的身体,使我枯竭的身体缓慢涨出生机。
我愣怔地抬起头,看见他们许多人低着头抹眼泪,有人虽然抬着头,目光却敬畏而又复杂,动作生疏地尝试回礼,然后默默地让出道路,一步一步往后退。
沈桑眼中忽闪出泪光,笑着扯了我一把,提醒道:“傻长玉,走了!”
我呆呆愣愣地跟上她,心中波澜微起。
……
人间,真的是好奇怪。
我努力帮助他们,他们怨恨。
我顺心举手之劳,他们反而感念。
我默了默,道,也许,我还是不了解。
也许就像一个人的成长,一群人,也会一起成长。
不同的人长成不同的样子,不一样的人群,长成不一样的模样。
每一段历程都会生出不同,每走一段,会生出与从前更多的不一样。
我与昭戎写道,我很高兴。
无关利益,无关祈愿。
这还是头一回,我看见人世间,迎接我的到来。
——
“南郓内部已乱,这是乘胜退敌的好机会,一鼓作气,把他们打出渝州。”沈桓伤势未愈,脸色尚且苍白,“渝州内服兵役的不在少数,退敌以后,可直行军攻入锦城,渝州服役者留守边境,从属渝州管理。届时立新朝,论功行赏。”
沈桑点头道:“可行。”
于是两人看向我。
我顿了一下,摇头回绝:“我不懂,你们看着安排吧。”
二人便对视一眼,一个低头起草政令,一个出门去吩咐联系治理渝州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