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景湛转身急匆匆跑出去。
不多时,他半拎半架地扯过一个浑身染着脏乱血污和灰尘的人,动作利落地倒了杯水递过去。
那人脸上混着汗水,拉拉拽拽接过水喝了一口,抱拳说:“……陆公子。”
陆昭戎心底扑通扑通跳,摆了摆手问道:“怎么回事?一五一十地说。”
那人咽了咽喉咙,眼神中似还留有震撼与恐惧,不敢耽搁,匆匆忙忙地解释说:“情报有误,周府与南郓做了个局。我家大公子查探到,攻打琴川的不是邰越,是南郓刻意模仿,和渝州同时攻城,目的是为了营造急迫之相,引诱上神出现。”
“我们守城一天便被攻到城门下十里,百姓虽然一早做了疏散,但走的都是些老幼妇孺,南郓打得太疯,公子担心南郓不惜一切代价屠城,所以给两边都传了信。”
他说到这里匀了口气,又喝了一口水,继续讲述道:“我们前面刚派人去传信,他们不知道为什么,忽然就开始发疯一样攻城。上神来的很快,带了一只异兽,战局很快扭转。但是……大公子暗中探查被擒,在军前为质时与异兽冲撞,上神……为了救公子,受了重创,似乎昏迷,被带走了。”
——重创?
伤到哪里了?怎么和异兽冲撞了?那异兽不是最听他的吗?怎么会伤到他?
陆昭戎心念电转,急急压下一连串不相干的问句,转而看向陆景湛,问:“当初说,是哪里的消息说邰越与南郓联合的?”
陆景湛懵了一瞬,迅速回应,反应极快道:“南术的消息。”
……南术。
南术。
陆昭戎深深地闭了闭眼,把染脏的纸揉作一团,重新写了一份,吩咐陆景湛道:“叫人把消息递到兄长那里,提醒他注意神舍的动向。另外去查,看看是哪一家。”
传信那人急忙询问:“陆公子,上神的事怎么处理?营救否?如何说?”
陆昭戎按住心底只多不少的焦躁,吩咐道:“告诉你家公子不必忧心,南术的援军已经出发半天了,上神的事我另有安排。”
“……是。”
陆昭戎心绪不宁地看了看昏沉的天色,心情无比晦暗,道,这个傻子,又是发生什么了?总是瞻前顾后,这不肯那不肯,最后总要伤到自己,宁愿自己吃些亏也不愿意将就别人,真是傻得透彻。
……南郓在长玉手里吃了两次亏,可谓对他心中无比痛恨,这一将人抓在手里,恐怕分毫不会善待他。原本就不知道在担着什么折磨人的东西,因果,罪责,南郓对待他但凡残酷些,这神仙怕不是直接就折在了渝州。
一瞬恐惧,他焦躁地起身走了两步,扬声道:“于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