nbsp; 于长玉斜伞遮在两人旁侧,趁他躲去之前伸手揽住他。雨幕朦胧模糊地转着,几息之间走过了大半个南术,起袖落袖间伞与雨一同静止,唯有臂间的温热尚在证明着眼前的真实性。
于长玉是个神仙。他从前就知道。
他不愿意说太多特别必要的过往,不管是不是因为刻意的忘记。但这次陆昭戎不打算放过他。
半年间熬到神仙心动,再花几年将这神仙给看个透彻又有什么不可以的?他很有耐心,尤其是这些看得见成效的事情,他向来能做好准备慢慢等。
大概是瞧出来他心有芥蒂,等场景再度回到廊下时于长玉倾身吻了他,然后才接住半空静止的伞撑在头顶上——雨滴骤然落下。
于长玉是个感情纯粹的神仙。
陆昭戎抬手碰了碰唇角,转身去问粮食的核对情况,借着转身掩去了勾起的笑。
照例走了几家铺子,打道去了淳于府上,迎接的是淳于家的大公子,淳于晏。
那色胚瞧见他便笑得两眼弯弯,假模假样一副热情好客的姿态。若非当天来时迎人的是淳于剡,他就信了这两面三刀的笑脸。
可能是常年放荡,淳于晏行举也多风流不羁。分明是打量的眼神,落在旁人身上时却透出几分悄摸摸的流连,眼尾勾起,露出一闪而过的晦涩之意。
陆昭戎按住不适感朝他点了点头,一撩衣摆,跟着踏进了淳于府上的大门。
淳于家倒没有他想象的那般奢华萎靡,整体上简单大气,同淳于晏此人印象不太贴合。
落座以后,陆昭戎按照寻常做客的规矩聊了几句,然后提起粮铺的事:“铺子里一切安好,已做好了防潮打算,过几日稳定下来我再看看怎么才更合适。哦,我听闻家里小公子失踪了?可要我派些人手?”
淳于晏沉吟着点了点头,“会否……太麻烦公子?”
陆昭戎自是说一句不麻烦,然后再客套几句,做出一副乐意之至的模样。
他确实乐意之至,毕竟人在他手上。怎么找或者说什么时候找到,在什么地方,都是他说了算。
再然后是又一些不痛不痒的话。
陆昭戎安静地坐着喝茶,琢磨着慰问的目的已经达到,作为南术地界上的贵客,姿态也已经做熟。本着对面不提,他也就不问的心态,等着淳于晏再开口细说一说三公子的事,却半晌没等来动静。
他想了想,估摸着淳于家还没怀疑到他头上来。于是他便笑着摇了摇头作罢,提了一嘴“天色渐晚”,同人告了别,跟着于长玉回去了。
于长玉最近常常在细节处体谅他,多少也会换位思考,沾上了些烟火气。这叫他愈发生出一种不太成熟的爱欲感,觉得像是侵染了某种神圣干净的东西,有些令人……欲罢不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