方才荒荒唐唐的引诱,陆昭戎着实有些脸热。所幸他再回头,于长玉已经不在原地了。
他叹了口气,实在是小仙人的铃铛分量太重,他一时情动,不能自已。
何况……
陆昭戎愣了会儿神。
有天夜里,他半睡半醒,于长玉好像拿他的手在心口放了放,应当……是上元节前夕的时候。
陆昭戎在热水里打了个寒颤,紧紧收住手里的铃铛,又冷静了一会儿才从水里出去,慢吞吞收拾了一通。
于长玉正半靠在床头发呆,一条腿在床上规规矩矩,一条腿半截耷拉在床下,无意识地踢着,悠悠荡荡,看起来很懒散。
陆昭戎笑了笑,道,一点也不神仙。
他擦完了头发便兜头把干净的棉布盖在于长玉头上,轻轻柔柔一顿揉搓,露出棉布下深情眷恋的一双眼,便又是一阵悸动。
于长玉好像心情很好,顺着棉布攀进他怀里抱住腰,眼睛一眨一眨地。
陆昭戎下意识顺着他的头发,“长玉,曲水宴当真不去?”
于长玉仔细思考了一下,抬头,“去。”
他松了口气,不自觉笑了一下,“南术多美人,这两日我们去瞧瞧。”
小神仙好像想到了什么,慢慢松开他,神情里很是认真,“我看南术并非贫瘠之地。”
陆昭戎怔了一下,沉默半晌,“长玉,凡事不能过早下定论。”
于长玉静静地望着他,半晌才说:“好。”
言罢小神仙翻进里侧,搂着他颇有兴致地看了会儿,然后才睡了。
陆昭戎躺在床上想,天虞山的……神仙们,不吃不喝不出世,这样的生活当真自在吗?他转头看了看于长玉,沉默了一会儿。
“长玉。”
于长玉闭着眼,“嗯。”
“你从前过得开心吗?”
于长玉闭着眼安静了一会儿,仿佛在思考,然后语气淡然,“还好。”
陆昭戎习惯性笑了一下,也是,对他们来说,可能在哪里都一样。
——
昭戎为了向我证明南术的困苦,一大清早把我从床上拽起来,带着红木和穆青从洗尘客栈后门出去,还弄了一辆极其简陋的马车。
我挣扎着困顿的眼睛,魂魄被抽离了似的盯着黑乎乎的天色,心道,习武之人果真身强体健,昨日里折腾那么久,竟不见半点疲色。
想想陆昭戎还说,床笫之上还有周公之礼,我便叹了口气,看来昨夜里还是九牛一毛。
我靠在车壁上醒神,视线总忍不住朝昭戎的方向倾斜,盯一会儿又觉得越发困顿,只道这人长得太好看了也不行,容易叫眼睛走火入魔。
我直了直身子,情绪有些恹恹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