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敖澜仁一听脸都绿了,要知道当初孙悟空拿去捅了天的可就是他胯下的这根定海神针啊,别说三个月了,三天没有性生活就足够他生命的绿洲变成荒芜的沙漠了。
唉,早知如此,今天早上就不该挨这么一刀。
两位难兄难弟一前一后出了医院,余知乐本来想借个轮椅推他,敖澜仁好面子没同意。他只是腿部做了个小手术,又不是断了腿,哪里需要轮椅出行。可是他移动速度实在太慢,所以余知乐只能走两步,原地等他一分钟,然后再走两步,再原地等他一分钟。
从住院部到停车场不过几百米,两人走了足足半个小时。
这一路实在太过无聊,两人随意找了几个话题。
敖澜仁说:“你知道我最近一周为什么没来看你?我那个本来打算在春节开业的新餐馆发生了燃气泄露,为这事我忙的焦头烂额,本来约得前天的手术,今天才来做。”
余知乐听了忙问:“燃气泄漏?没出事吧?”
“要说也是巧了。那天我从你这儿离开之后刚好遇到老徐和他弟弟,聊了两句,他弟说我烟瘾太重,让我别老烟不离手。我第二天去店里验收的时候,进门前想到他这句话就把烟给掐了。得亏掐了,因为一开门那燃气的味道就扑出来了,万一遇到一点火星我估计就能炸上天。”
余知乐听着都觉得惊险无比,这么看来,敖澜仁现在能全须全尾的出现在这里,还真要谢谢叶帆。
“你不觉得叶帆有点邪乎?”敖澜仁摸摸下巴,“你之前跟我说过,你会来医院检查也是因为他在你耳边叨叨……这不就跟我的情况一样?”
余知乐闷闷听着并没接话,他的老板是徐盛尧,而叶帆是徐盛尧的弟弟。作为一个好下属,不论什么情况都不能议论领导的家事,再者叶帆可算是他的救蛋恩人,他感谢都来不及,哪还有心思想东想西?
……
可他不愿意想东想西,现实却逼迫他面对所有的不合常理。
出院第二天,余知乐去公司复职,可他在办公室待了一上午,徐盛尧并没有给他安排任何任务,只告诉他等到中午无人时,去他办公室一趟。
午休时分,余知乐避开同事进了总裁办公室,徐盛尧看他外表无恙,问他:“身体好了?”
“嗯,手术很成功,之后定期去复查就好。”
徐盛尧点点头,再开口时已是一脸凝重:“你现在身体刚康复,按理说不应该给你安排太繁重的任务。但是这件事我实在不放心让别人去办,只能让你帮我跑跑了。”
余知乐以前也帮自家上司处理过一些私人事宜,但从没有一次听到徐盛尧用这么严肃的口吻说话。
“您吩咐就好。”
“首先,你帮我查一下钓钓出车祸那天,具体发生了什么事,他是和谁进的酒吧、究竟是他骚扰了别人还是别人故意找茬、那个和他赛车的人的账户上有没有大额的金钱进出。”
余知乐心中茫然,早在叶帆出车祸之后的第二天,保镖就上交了整理好的调查资料,当时还着重调查了那辆由飙车族提供的摩托车是否被人动了手脚。明明这些东西都已经调查过,余知乐实在不明白为何还要重新调查一遍,而且这次居然要查那个飙车族的账户?……难道徐盛尧怀疑三个月以前的那场车祸是有人故意为之的吗?
“其次,叶帆身边所有的保镖,他们现在的家庭及交友状况重新调查一遍,尤其着重调查他们的亲人,不管是赌博还是嫖娼,只要是有异动都要汇报。”
余知乐听后更为不解,据他所知,叶帆身边的保镖是自他出国时就一直跟着他的,到如今已经五年,人员流动极少,非常忠诚可靠,为何现在突然怀疑他们?
“最后一点,也是最重要的一点……”徐盛尧拉开抽屉,从中取出一只巴掌大的透明封口塑胶袋,把它推到了余知乐面前。
余知乐疑惑的拿起它,发现里面装有三四根头发,从长度来看头发的主人应该是名男性。
“这是?”
“这是一个星期以前,我从叶帆头上亲手取下的头发,你把这个送去医院做dna比对。”
余知乐更为不解:“和谁做比对?您吗?”
“不是,”徐盛尧摇摇头,他声如寒风,字字如刀:“和钓钓出生时,医院采集的脐带血做比对。”
余知乐手指一僵,根据徐盛尧刚刚所说的一切,一种隐隐的猜测模糊的出现在他脑中,但是他完全不敢把这个假设述之于口,因为这个想法实在是太可怕了。
面前的徐盛尧即使坐在柔软的沙发中,他仍要求自己背脊挺直,整个人崩的紧紧的,像是一颗在大风肆虐下仍然在山峰上屹立不倒的松树,因为他所处的地位让他不能有一刻松懈,否则便会从峭壁上跌落。
他的语气冷静,表情淡然,但没人注意到他僵硬的指尖。“我太了解钓钓了。在他出事前的一个月我飞去秃鹰国同他见过面,直到那时他还对我横眉冷对,满口污言秽语。我不相信一场车祸就能扭转他的态度,正相反,以他的性格,他会借车祸休学,然后成日里和那些狐朋狗友玩闹,绝不可能一睁眼便嚷着回到我身边。”
“毕竟是忧关生死的车祸,可能他一下就想通了呢?”
“不可能,你不知这五年来每次见面时,他看我的眼神有多冷漠,那种不信任和防备是发自内心的。而现在他看我的眼神和小时候一样。以他的年纪,飙车带给他的应该是生死时速的刺激,如果说他伤好后闹着要买一辆哈雷,反而更和常理。”
徐盛尧又说:“而且你不觉得他回来这短短三个月中,发生的事情太巧了吗?你的事,澜仁的事,还有那个被拐卖的孩子的父母恰巧在千岛之国考察?……这世上哪有这么多巧合,他在借机讨好我,放松我的警惕。”
而他差一点,就要沉浸在这失而复得的亲情当中了。
其实之前徐盛尧便有隐约感觉意识到这个“钓钓”非同从前,可苦无证据,直到前几日,对方开口叫哥……
从小到大,徐盛尧一直尽心尽力的照顾他,亦兄亦父。可就在钓钓小的时候,也从未喊他一声哥,都是“挠挠”“挠挠”的叫,后来两人关系恶化,更是听不到他的一声好言好语,怎可能一场车祸之后就让他成了恋家的小鸟。
没错,他的心底无数次希望钓钓能够倦鸟归林,但前提是,那个乖巧的蜷在他羽翼下的人,真的是他的“钓钓”。
面容可以复制,经历可以调查,性格可以模仿……唯一能够动手脚的时候就是进医院那一次,抢救时如果有心与保镖里应外合的话,很容易偷梁换柱。
一想到自己很可能把一只狡猾的狸猫当了三个月的掌上金勺,徐盛尧最近一周就没有一个晚上能完整的睡超过四个小时。
如果这个人不是钓钓,那他的钓钓呢?……
……他已经做好了最坏的心理准备。
第十五章
余知乐在徐盛尧身边呆了近五年,自认为见识过无数大场面,但如今依旧被徐盛尧嘴里说出来的事情惊到站不稳。他身为局外人都觉得可怖,更何况身在局中的徐盛尧了。
从总裁办公室出来的时候,余知乐整个人晕晕乎乎,走路都像是在飘。其他同事见了,围上来问他是不是还未痊愈(大家只知道他做了个手术不知道他做什么手术),有心急的都想打电话为他叫救护车了。
余知乐摆摆手拒绝了大家的好意,只说自己有点头疼,吃点感冒药就好。大家拧不过他,只能留他一个人呆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