子上放了瓶饮料绝不容易。
她盯着那张字条,觉得轻微不适。
从第二天开始,她下课之后不辞辛劳,转移去了中文系的教室上自习。
在中文系教室里上自习的前几天一切正常,在她准备把这件事抛到脑后的时候,她的桌子上再次多了一张字条——“我不会再送你饮料了。”
唐宓双手撑着桌面,霍然站起来。
中文系的这间教室很大,上自习的同学也非常多,她的视线从一张张脸和背影上掠过发现这教室里认识的人还真有那么一位,同班同学陈卓航正坐在自习室的前几排。但她和陈卓航的关系非常差,几乎从不交谈,要去询问他的话,还是算了吧。
她转过身,自己的侧后方坐了一名正在埋头看书的女生,她看书实在太入迷,以至于唐宓问她是否看到自己桌旁有人经过,她连头都没抬起来,只摇了摇头,唐宓重重跌坐在座位上,仔仔细细思考了一会儿,自习室常常有学生进出,上厕所的,打水回来的,提前离开的,进來找座的,不会有人注意到这些来来去去的学生。
虽然不知道是谁盯着她或者说监视着她,但不难想象,联想到之前那神秘的“爷爷奶奶”答案也是很明显的。既然有人要盯着她,那就盯着吧,不要来妨碍她的生活就好。
然而事情没有这么简单。十一月初开始,她陆陆续续收到了奇怪的短信。
第一条奇怪短信来的时候,她正在球馆打球学校的羽毛球馆总是人满为患,她得到了羽毛球协会师兄们的指点,知道早晨的羽毛球馆比较空,于是通常选择周六周日早上去打几场。
她的对手通常是张菲。张菲也是“早起打球协会”的会员之一,两人自从大一那次新生羽毛球比赛之后,就成了相对固定的“球搭子”,两人常常早上对垒几场,关系还算不错。
一场酣畅淋漓的比赛之后,两人都内些虚脱,隔着网击掌后,唐宓和以往一样,返回拿自己的书包,准备回宿舍洗个澡再去上课。
唐宓拉开书包的拉链,把球拍塞进去后,只觉得书包里的手机振动起來,她顺手从书包里摸出手机,看到一条号码未知的短信——“你打球的时候,很好看。”
那之后,每天都有两三条奇怪短信涌入她的手机,信息的内容也让唐宓再也无法视而不见。对方似乎对她的举动了如指掌,知道她什么时候去食堂,知道她穿什么衣服,知道她梳什么头发,知道她去图书馆……。
唐宓之前以为可能是“爷爷奶奶”派人调查她,现在看来,这种可能性已经不存在了。
每次的来信号码都不一样,无从回复,也无法设为黑名单拒绝。
她因为无法忍受这些骚扰短信去了派出所。警察态度良好地备案,但也告诉她,警力有限,他们无法调查这种没造成任何实质性影响的小案子,而且估计也无法调查。
曾经龚培浩也这么用短信轰炸的方式给她发短信,但那时候她毕竟知道信息那头是谁,而不是这样被人暗中偷窥观察的糟糕感觉。
无时无刻有双眼睛在她背后盯着,这种感觉,真是糟糕到了极点。
唐宓觉得焦头烂额,她也竭力告诉自己,没事,没关系,别大惊小怪,但她到底还是高度紧张起来——她这辈子也应付过不少讨厌的追求者,但是没有哪一个变成跟踪狂,观察她的一举一动到了“变态”的程度。她不得不怀疑身边的每个人,整个人高度紧张,如同一张绷得紧紧的弓。
周五的那天,唐宓和往常一样,在食堂打饭,忽然有人拍她的肩膀。
这段时间她本就高度紧张疑神疑鬼,猛然被人拍肩膀,吓得双手一颤,手上餐盘里刚刚打的饭碗和菜盘哐当一声摔在地上。午饭时间,食堂里人山人海,拥挤不堪,她这一下子,不少人已经把视线投了过来。
“抱歉,吓到你了。”
声音很熟悉,她镇定下来。她明白自己是反应过激,匆匆回过头去,身后是李知行。
“我应该先叫你一声。”李知行蹲下去,和她一起捡起餐盘和碗碟,“我打一份菜赔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