sp; 谈均瑶憋笑憋得很痛苦,她一直以为顾辞就是那种高高在上的、清隽贵气的、什么都入不了眼的,清心寡欲的一个人……没成想,看到了这样一个顾辞。
她拽了拽时欢,悄悄低声说道,“顾公子……一直都是这样的么?”
一直吗……是的吧。从顾辞拿出那一沓状纸的那一刻开始,时欢就知道顾辞在这件事里花了多少心思,兴许,比自己知道的更多,从谈均瑶被带进傅家,到谢绛将她带出来,林渊送消息进时家,找到这些个愿意站出来递状子的百姓,找到御医验“伤”……林林总总,一日之内尽数安排完毕。
他把一切安排妥当,却只字未提其中辛劳。
这个男人,一直都是这样的,默默为自己扫清前路的所有障碍,而自己,只需要尽兴地做自己想做的任何事。
哪怕是,那些年走南闯北,也都是顾辞为她安排好了一切。所以直到血尽而死的那一刻,她仍天真地相信,人心良善。
师兄啊,竭尽所能,护她天真。却不知道,那样的天真……它不值得。
这边,驸马府。
时欢和谈均瑶已经离开,一时间只剩下了驸马和顾辞。
驸马脸色很难看,被同僚打脸、哪怕是被时欢这样的小丫头打脸,都不及被自己亲生儿子打脸更让人膈应。他侧了侧身,看都不看顾辞,脸色有些挂不住,“既然如此,还请顾大人快些查案吧!”
方才还是顾侍郎,此刻便唤成顾大人了,颇有些阴阳怪气。
顾辞没动。
驸马抬眼看去,就见顾辞整个人气势完全变了,还是没什么表情的样子,但就像是换了个人似的,不见温润,只见肃杀。
一愣,就见顾辞勾着嘴角,眸色沉沉,“不用查。我做的。”
驸马眼前一黑,瞬间勃然大怒,“你说什么?!顾辞!你到底要如何才开心!上一回你伤他的舌头,你知道他现在舌头都是少一块的吗?!你知道他喝汤都得仰着脖子喝嘛?现在你又废了他的手,往后他如何活下去?!顾辞,那是你弟弟!”
“弟弟?呵……”
“上一回,我意欲取他一条舌头,但小丫头心慈,若弄得太过血腥,怕是要被她不喜。是以,下手软了些。他好歹大约也能算是全须全尾地活着了……”顾辞的眼,又沉又冷,像是阿鼻地狱的收割生命的神,“可他学不乖……上一回,出言顶撞,这一回,便想着动手动脚了。既如此,那条胳膊,不要也罢。”
冷冷站在廊下的顾辞,披风的滚边毛皮上早就被雨水打湿,可他看起来半分狼狈也无,反倒像是沾了雨水的寒气,整个人都冷冷的,“若他醒来还有脸出门,记得告诉他,若是看到时家大小姐,请他退避三舍……否则,本公子保证他全身的骨头都变成那个样子,至此一生,瘫痪在床,求生不得、求死不能。”
驸马在那眼神里,只觉遍体生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