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荞总算有了笑容。
这才是草原女儿该有的样子。
遇到问题就解决问题,一味的逃避,只会让自己越来越软弱。
她给多兰报了顾为陈的电话号。
多兰看着屏幕上显示的一串号码,深深地吸了一口气,按下了通话键。
谁都以为,这电话大概要响几声,最少也得几秒钟才会被对方接起。可对方连这几秒钟做心理准备的时间都没给多兰,几乎是拨通的同一时间,电话的那头就传来了一声:“您好,请问是哪位?”
多兰的眼睛里闪过一丝慌乱,她抬眼想向安荞求助,可看见安荞那鼓励的神情,很快又下定了决心。
她稳下心神,对着电话开口。
“顾先生,我是多兰。你还记得我吗?”
这一次,愣住的人变了。
隔着手机,安荞和多兰都能听见对面倒吸一口凉气的声音。这是下意识的反应,顾为陈接到多兰电话的惊讶,并不比安荞知道了多兰怀孕要小。
也是,当初以为这辈子都不会再有联系的一夜情,时隔六周,不知从哪里弄来了他的电话,甚至知道了他的姓名。
换做谁,都会讶异得说不出话来的。
“多兰……”终于,他开了口,“你还好吗?”
刚才还没有一点哭意的多兰,被这简单的寒暄酸了鼻头。眼泪满到了眼角就要掉下来,她果断地打开了车门,在安荞的点头示意下,离开了车子。
安荞知道,这小姑娘需要自己的空间去处理私事和情感。
她摁开烟灰盖,点起一根烟,看着窗户外多兰拿着手机通话的背影。看不见多兰的表情,但她挺直的腰杆倒是清清楚楚。
安荞在想,多兰这姑娘,到底是苏德的妹妹。
尽管兄妹俩的性格天差地别,多兰一天说的话能抵上苏德的一个月。不过她这处事风格,跟她哥哥其实有些类似。
事情没一捅到底的时候,就一个劲地犯别扭,畏畏缩缩不敢前进,装无事发生。
但一旦事情到了该做出抉择的时候,却也会接过这负担子,做自己该去做的事。
她抽完了手头的烟又点了一根,摁打火机的时候看见手上的纱布。这一天也算是够充实的,忙着多兰的事,全然忘了自己也是个病号。
刚缝完的伤口隐隐有点渗血,好在算不上很痛。
她想了想,抽烟应该不影响疗伤。但医生给她缝针的时候有没有叮嘱过她不能喝酒,倒是真的忘了。
幸而伤的是手指,估计也不耽误马鞍的制作。师傅那边也大可不必告诉他缝过针,不然师傅那脾气,肯定又有一周不让她来马场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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