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第三十二回苗寨之夜
上回说到小三子听到了一阵急响的锣声一怔后问,外面出了什么事?
中年猎人皱皱眉说:“恐怕是一伙不明来历的人马,朝我寨子走来了。”
小神女问:“不会是猫儿山上的人吧?”
“不会!”
“大叔怎知道不会是他们?”
“猫儿山上的人要来,都是事前给我寨打一下招呼,以免发生误会。就是他们要经过,也不会进寨来惊忧我们。”
“那这伙是什么人的?”
“或者是路过这里的商队,或者是一队官兵。你们别害怕,我出去看看。”猎人说完,带上弓箭,提了钢叉出门,临行对妻子说“万一有什么事发生,你带这两个孩子躲到安全的地方去!”
中年妇人说:“我知道啦!倒是你自己千万要小心。”
猎人“唔”一声,急忙而去。
小神女问妇人:“大婶,要是官兵来了怎么办?他们不会乱杀人吧?”
“姑娘,这就难说了。要是他们只是路过这里,我们寨子打发些米粮,接待他们住一夜就行了。要是他们是来这一带剿匪平乱,那可就麻烦多了。”
小三子问:“怎么麻烦?”
“当官的可能要在我们寨子中住下来,或者胡说我们寨子有山贼土匪,进寨捉人拉人,你看麻烦不麻烦?”
小神女凝神倾听了一下问:“大婶,来剿匪的官兵一般来的有多少人?”
“没有一百几十人,他们不敢来。”
“路过这里的官兵呢?”
“起码也有三四十人的。”
“要是不是官兵而是商队呢?”
“那一般也有十多二十人的。”
小神女说:“大婶!这次来的可能不是官兵,而是商队。”
中年妇人讶然:“姑娘,你怎么知道来的不是官兵而是商队了?”
小神女内力深厚,她刚才凝神倾听一下,从来人的脚步声和气息声,不但知道来的有多少人,而且还知道来的是什么人。何况来人的脚步声,说话声以及一些马匹的响声只在三里之内,小神女怎会听不出来?但她不能将这一原因说出来,便笑了笑说:“大婶,我希望来的不是官兵呀!”
中年妇人“哎”了一声:“但愿这样就好了!”
小神女又突然问:“大婶,商队的人会不会带上刀刀剑剑和棍棍棒棒的?”因为小神女不但听出来的约二十人,仃十来匹马,更有兵器摩擦的响声。
妇人说:“一般商队,会请有武师和保镖,他们当然也带有刀刀剑剑和棍棍棒棒了,他们担心在路上会碰上抢劫的匪徒呢。”
“是不是所有的人都带有刀剑的?”
妇人感到小神女问得天真,笑着说:“当然不是啦!起码那些商队,他们就不带,也不用带,因为有武师保护他们。哪有带刀剑与人做买卖的商人?那不将人吓坏了吗?”
其实妇人哪里知道小神女问话的用意?因为小神女已隐隐听出这一伙来人中,似乎每一个都带有一件兵器。她还听到其中一个人在吩咐:“你们将兵器都收藏好,千万别让这些苗子看出来。”
跟着有些人狞笑着,问:“大哥!要是我们得了手怎么样?”
“让兄弟们尽情抱着苗女玩一夜。”
“怎么不玩三天三夜?”
“你们知道什么?这里离猫儿山不远,绝不能惊动了他们,坏了我们的大事。”
尽管这些话是在二里之外说,小神女凭着超乎任何上乘高手的真气,还是听到了。她心头不由一怔:显然这伙来人不是什么商队,也不是为非作歹、无法无天的官兵,而是一伙匪徒!她用眼色向小三子示意,以密音入耳之功说:“小三哥!这伙人恐怕是杀人放火的匪徒,我们要小心了。”
小三子惊愕,本想问:你刚才不是说是商队吗?怎么又是匪徒了?但看到小神女的眼色,便不出声,心中实在思疑。中年妇人看出他们不安的神色,便说:“小姑娘,小哥子,你们别担心,不会有事的。”
小神女说:“大婶,我真有点害怕。来人如果是一伙杀人放火的强盗,你能不能叫大叔千万要小心?”
妇人一笑说:“我男人自会小心的,而且还有三公为我一寨人作主,他会很好应付这一伙人马的。”
“哦?三公是什么人?”
“三公是我寨族人的长辈,也是我寨的话事人。我寨几次化险为夷,都是他出面指挥、调停,他处理事情极有办法,全寨的人都听他的。要是真的有事,他会叫寨中老幼妇孺,先行转移到一个安全的地方。到时,我自会带你们去。现在,我们吃饭吧!”
小三子问:“不等大叔回来么?”
“不用等了,没事,他就会回来。但他不会很快回来,他要协助三公安排那些客人,说不定还要和客人一起用饭呢。”
小神女和小三子听妇人这么说,只好和女人一起用饭了。苗家的饭,十分简单,饭是糯米做的,吃的菜都是一色的酸味,有酸辣椒、酸刀豆,中年妇人为了招待他们,还特意添上一碗酸的山猪肉哩!
这时日落黄昏,晚霞似火,将苗寨和山头、田野,染得一片殷红,一条山溪水宛似色彩夺目的小金龙,在乱石中穿插而来,穿过苗寨,又往山下欢腾而去。小神女和小三子刚吃完饭,那伙人已来到了苗寨的寨门前了。只听得人喧马叫,小神女对小三子打了一个眼色说:“哥!我们去看看热闹好不好?”
小三子会意说:“好!我从来没见过什么商队的,我也想看看他们是些什么人,带了什么样的货物来。”
中年妇人一怔:“你们要去看热闹?”
小神女说:“是呀!我从来没有见过什么商队的,真想去看看,大婶,好吗?”
“万一有事发生了怎么办?”
“大婶!我哥可精灵了,一有事,他就会带我跑回来找大婶你的。”
“那你们要小心了!”
“大婶,你放心吧!”小神女说完,拖了小三子便跑了出去,十足一个天真好奇的小女孩,一眨眼他们已转出小巷,见寨中的老人妇女三三两两在自己家门前,遥望寨门,交头接耳地谈着话。
小神女和小三子往寨门一看,只见寨门关闭,寨中的健壮的男人和几个长者,登上寨门楼,与寨外的那一伙人对话。门楼两旁,有寨中的弓箭射手埋伏着,以防事件发生。那位猎人大叔,也在其中。
小神女暗暗赞好,想不到这苗寨的人,警惕性十分高,不随便让人闯进寨里来。遗憾的是看不到寨外的那一伙来人。
小神女向四周打量了一下,轻轻地对小三子说;“来来!我们悄悄跃到大树上观看,千万别让人看见了!”
小三子点点头,他们便闪入一处无人注意的地方,悄然纵身上树,然后又以超绝的轻功,像一对疾鸟,树过树地,跃到靠寨门附近一株高大树木的浓叶密枝中去了,不论寨内寨外,都没人看见他们的行动。
小神女和小三子隐藏在这棵浓密遮阳的大树上,将寨内寨外的情景看得清清楚楚,双方人员的活动,也一目了然。小神女在晚霞中打量这一伙商队,看来大概有二十三四人,都是精壮有力的汉子,有镖客武士打扮,有行商打扮,也有马夫打扮。小神女也曾见过侯府及各地商队,可是不论怎么看,都看不出这队商队特有的气质,更不是那种处世圆滑、小心谨慎,一脸是笑,善于应酬的商人作风和态度。眼前的商队反而有一种骄横的霸气,有的人更浑身充满了杀气。
小神女问小三子:“你看,他们像不像一支商队?”
小三子看了一下说:“不大像。”
“那他们像什么人?”
“我也看不准,但他们的确不是地道的商人走贩。他们不会真的是一群匪徒吧?”
“我看差不多。”
“莫非他们是猫儿山的人?”
“更不会是。”
“怎么不是?”
“他们要是猫儿山上的人,寨上的人恐怕早请他们进去了。”
“怎么会请山贼进寨?那不是开门迎盗吗?”
“你没听猎人大叔说,猫儿山上的人,从不惊扰附近一带的山民百姓,若要经过,事前还与寨上的人打声招呼,以免发生误会。而且我们在他家吃住的大叔,也早已认出他们来。哪有像他们要求进寨过夜的?所以我敢说,这伙匪徒,不会是猫儿山上的人。”
小三子说:“或者他们从外面匆忙归来,来不及事先打招呼,或者大叔没有与这伙人见过面,不认识,大叔总不会对猫儿山上的所有人都认识吧?”
“那他们干吗不自称是猫儿山的人?而称是兴安来的一支商队?”
“或者他们怕说出来,惊扰了寨里的一些妇孺,便说自己是商队了。”
“小三哥!你怎么这般稀里糊涂?你以往的警惕性到哪里去了?”
“妹妹,我是这么说一下罢了。我也赞同寨里的人不让他们进寨。”
“要是让他们进了寨,简直是这寨子的一场大灾难。”
小三子一怔:“他们要杀人放火、抢劫?”
“你以为他们不敢吗?你看看那个红脸短发凶恶大汉,一脸的横肉,简直是一头要吃人的饿狼。他身后的四五个人,一个个绝非善类,正在密谋商量怎么进寨哩!”
小三子一怔:“红脸的短发凶恶大汉?”
小神女说:“你不会说你认识他吧?”
“我怎会认识他的?我是想到阿发说过,在猫儿山下血洗我们商队时,为首的是一位红脸凶恶大汉,是什么猫儿山上的霹雳刀。难道这一伙贼人真的是猫儿山的人了?”
小神女感到有点意外:“是他?”
小三子又困惑地说:“怎么那位猎人大叔不认识他的?而且也不像大叔所说的猫儿山上贼人们的行为。不会是大叔有意哄骗我们吧?”
“他哄骗我们干吗?”
“恐怕我们有些神态令他看出来了。”
“他莫非是猫儿山上的人,派来苗寨做卧底的?或者是猫儿山安插在苗寨的一个线眼?”
“妹妹,有可能是这样。”
“不管怎样,我们先看看再说。至于那个红脸的凶恶大汉,我们怎么也不能让他走了!一定要活捉了他。”
这寸,大婶所说的那位三公、苗寨中的话事人说:“各位尊贵的客人请原谅,我们是遵守历来祖先的遗训,不能让大批人进寨,尤其是在入夜之前。请各位屈就一下,在寨外溪水弯那间大草棚中暂住。我寨不单对各位是这样,就是对以往经过这里的商队和官兵,也是这样。”
商队的人商量了一下,其中一个人高声回答说:“既然这样,我们也不敢坏了贵寨的规矩。不知能否行个方便,让我们两位弟兄进贵寨购买一些米粮和肉食,以进晚餐。今天我们除了喝过几口水外,几乎没吃过东西。”
这可以说是合情合理的请求,又不是白讨,任何人也难以拒绝。何况还是远方来的客人,明天和苗寨还有一大笔交易。作为地主,款待一下也是应该的。所以三公想了一下说:“尊贵的客人,就是你们不说,我寨也应该送些米粮,一头猪和一些禽蛋、草菇、木耳给你们才是。请你们略等一会,我马上命人去寨将东西送上。”言外之意是,你们别派人进寨来了,自有人送到寨外。又一次客气地拒绝了这伙人进寨购买的要求。这是苗寨古寨主古三公接受了以往血的惨痛教训,为了保障全寨人的生命安全,宁愿买卖做不成,也不能冒险让一些身份不明的人进寨。就是明天做生意,也一样会在寨外大草棚中进行,不能让外人进寨,让外人逐家逐户上门收购与交换物品。
古三公在十一二岁时,曾亲身经历过一次可怕的血淋淋的惨痛经历。当时寨里的人一时麻痹大意,让一伙所谓生意人进寨来收购山珍奇货。谁知这一伙人是一群打家劫舍的土匪,结果一切东西给洗劫一空,寨里不少人惨死在土匪们的血刀之下。年青妇女姑娘受凌辱,有的投崖或上吊而死。这一次血的教训,古三公和寨中老一辈人怎么也忘不了,也不能让这样的历史重视,所以身为寨中的长者古三公,不能不格外小心行事,以防大祸顷刻发生。
这一队黄昏而来的商队嘀咕了一下,便扬言说:“我们多谢古寨主的关照了,那我们就打发两位弟兄在寨门接货,所有米粮,我们是照价奉上银两,不会亏了贵寨。”这人便是红脸大汉。他一说完,便留下了两个人,其他人都过溪到那间大草棚中了。
不久,古三公派了两位精壮的苗汉挑了一担米粮和食物,赶着一头肉猪,开了寨门,正打算赶猪出去。突然之间,在寨门刚刚拉开时,一条人影闪了进来,跟着“嘭”的一声,寨门给外面一股力量推开了!两位精壮苗汉刚想问“你们想干什么”只见暮色之中刀光一闪,两个苗汉惨叫一声,鲜血溅出,双双翻倒,一担米粮肉食散落一地,那一头猪也跑掉了。
跟着外面十多条人影,似飞箭般冲过溪来,直扑大开的寨门。这一瞬间的突变,一时令古三公和寨里的人惊愕了,想不到这一支商队,用计阴险地赚开了紧闭的寨门,要血洗苗寨了。
古三公在寨门楼上只看得惊震不已,只因自己一念之仁,好心送些米粮肉食给商队,却让贼人赚开了寨门。早知贼人用心这般险恶就不送了!就是送,也从寨楼上吊下去的好,但这一切,已是后悔莫及。幸而三公仍有一道防线,埋伏在寨门内街口和两旁房舍内的射手们,立刻乱箭飞出,令首先冲进来的两三个匪徒中箭倒地,就是寨楼上两边的弓箭,也纷纷向外面冲过来的匪徒怒射而出。
但二十多人的匪徒,可以说他们一个个都训练有素,身手不凡,尽管有同伴中箭倒地,他们挥舞着手中的刀剑棍棒,还是像一股狂风般冲了进来。为首的红脸凶恶大汉更大声吼着:“弟兄们,给我见人就砍,老子要血洗了这条寨子!”他首先冲上了寨楼,要活捉古三公。他手中的一口刀凌厉非常,无人能挡。顷刻之间,寨楼和寨门上下展开了一场生死血战。
隐藏在大树上的小神女和小三子见了,小神女立即似疾鸟般的飞出,说:“小三哥!你还看什么?救人呀!你快去对付那个红脸贼,我先将这—伙乱杀人的匪徒打发掉!”
小神女飞人群贼之中,身形如流光急电,掌拍脚踢,一下将三四个要杀人的匪徒,全拍飞踢倒,将一些苗人从贼人们的刀口下救了出来,一边用苗话说:“你们快招呼其他人,马上躲到房舍中去,保护好妇女小孩,这里由我来对付他们好了!”说完,丢下了惊愕不已的苗人,又转身跃入其他的贼人中,身形矫敏宛如一头小灵豹。转眼之间,不是将贼人们扔出寨门外,就是将他们踢飞,尸横街头屋檐下。
几个贼人惊骇地问:“你、你,你是什么人?”
小神女说:“我是这苗寨的守护神呀!你们居然在我守护的地方乱杀人,你们是活活该死了!”
“什么人?你是守护神?”
“是呀!说!你们是什么人?是谁打发你们来这里杀人的?”
这个贼人一刀劈出:“老子不管你是神也好,是鬼也好,都杀!”小神女身形骤闪,一伸玉手,就将这贼人手中之刀夺了过来,顺势一刀劈出,说:“你这不知死活的贼子,去死吧!”这一刀,就将贼人的脑袋削了下来,跟着又一连砍翻了四五个贼人。其他贼人哪有见过如此惊人的身法和武功?惊骇得四散飞逃,跑出寨门了!一些来不及跑掉的,给愤怒的寨中苗人乱刀乱棍杀死打死。
同时,小三子出奇不意地手刃了两三个跟随红脸贼人奔上寨楼中的贼子,解救了古三公等人之危。红脸汉一怔之下,惊问小三子:“你是何人?”他怎么也想不到苗寨中有如此身手敏捷的人,武功不凡,转眼之间,就放倒了三个跟随自己多年的手下弟兄。
小三子说:“你别管我是淮,说!你们是什么人?是不是猫儿山的人?”
护着古三公的那位猎人大叔说:“他们根本不是猫儿山上的好汉,不知是从哪里闯来的一股凶恶匪徒,”突然,他一下认出了小三子,愕然问:“小哥!是你?”
小三子点点头说:“大叔,是我。你好好护着三公,让我们兄妹两人对付这些贼人们好了。”
猎人大叔更是愕异:“你妹妹?”
“是!我妹妹,她正在下面杀贼哩!”
猎人大叔和古三公等人一看,在暮色苍茫中,只见一位身段娇小敏捷的姑娘,宛如小灵豹似的,跃入贼群之中,掌拍脚飞,打得群匪乱成一团,更是惊愕极了。
红脸汉这时也看清了眼前小三子,竟然是一位身材瘦小的少年,也惊异极了!这么一个不显眼的少年,居然霎时间放倒了自己手下三个牛高马大、孔武有力、武功不错的弟兄,除了他出奇不意之外,其手法之快,也可想而知了。再看看他妹妹,如飞魂幻影般在自己十多个弟兄中来往穿插,所到之处,无不有人惨叫倒下或身形横飞。一股凉气,从他心中升起,暗想:这是哪里来的一对兄妹?怎有如此惊人的武功?转眼之间,他已见自己手下死的死,伤的伤,逃的逃,已溃不成军,别说黄瓜打狗不见了一大半,简直是十剩下了一二,他感到今夜里来得不是时候了!
小神女在下面打发了群匪之后,跃上了寨楼,见小三子与红脸汉在对峙,问:“哥哥,你怎么还不捉了这贼头,瞪着眼望他干吗?他好看吗?”这又是一位天真十足的小女孩说的话了。双方对峙,刹那间便是石破天惊的生死战,还问有什么好看不好看的?
红脸汉见小神女跃上来的这一份轻功,无声无息,像一只小鸟般轻巧地停落在窗棂之中,心中更是凛然了。红脸汉可以说是江湖上的一位高手,见过不少场面,也遇上过不少高手,但从来没见过任何一位高手有这样轻灵超绝的轻功,早巳萌不战而逃的念头。他环顾四周,跟随自己上寨楼的五个弟兄,已不见了三个,剩下两个贴身护卫着自己。要是小神女不上来,他还可以放手与小三子一搏。他自信凭自己手中的一把刀,可以战胜小三子,而自己的两位手下,对付古三公等苗子,那是绰绰有余。现在小神女来了,形势就变得对自己不利了。
小三子这时问:“说!你们是什么人?”
小神女说:“哥哥,你这样问不白问吗?他会老实告诉你?”
“妹妹,那怎么办?”
“我们活捉了他,再问不更好吗?”
红脸汉骤然一刀向小神女劈来,狰狞地吼道:“老子先劈死了你这小女妖!”这一刀不但势如泰山压顶,其快更如迅雷。小三子不由大惊失色,正要扑前,红脸汉的两个贴身武士也向小三子出手了。小三子纵身闪开,一匕首击出,将一武士刺翻了,惊退了另一武士。当他转身再看小神女,一下又呆住了。只见小神女双掌一合,将那势如泰山压顶的刀夹住了,仿佛如两块小小的钢板,合住了刀,令红脸汉的刀进不能进,拨又拨不回来。小神女暗运真气“嘣”的一声,一把水磨精制的刀,顿时折断,刀面传来真气的余力,更将红脸汉震飞,摔下寨楼,摔得这个红脸汉两眼金星乱飞,晕头转向,爬不起来。小神女随即跃下,出手便封了红脸汉的两处要穴。别说红脸汉已摔断了一条腿,就是没摔断,他一时间也爬不起来。小神女可以说不费吹灰之力,便将这红脸贼头活捉了过来。
寨楼上剩下的一个贼人便没命地逃走,猎人大叔一钢叉掷出,钢叉尖从背后直穿这人前胸,立即致命。
深山苗寨这一场血腥的暴风雨,来得快,去得也快,前后不到半个时辰,便烟消云散,结果是这一群匪帮除了逃走的四五个匪徒外,全部尸横寨里寨外,连受伤未死的匪徒,也给愤怒的苗民乱刀分尸,以泄悲愤,苗人的报复是残忍的,尤其是死者的家属,将匪徒们的心也挖了出来。
红脸汉要不是小神女、小三子要问话,请古三公、猎人大叔出面,恐怕也给愤怒的苗人生剐活剥,碎尸万段,抛弃荒野喂野兽。这一场战斗,苗寨也死了五个人,要不,苗人就不那么愤怒了!
苗寨燃起了火把,古三公隆重地请小三子、小神女到寨里的鼓楼中坐下,率众当面叩拜两位小恩人。鼓楼前的广场上,黑沉沉地跪下了一大片苗人,男男女女,老老少少,凡是寨里有病和一些年老不能行动的老人,都挣扎出来叩谢小三子、小神女的救命大恩。他们视这一对兄妹为苗寨的守护山神,更相信他们就是山神的化身。不然,一般的小女娃、小男娃子哪有这般神奇的力量?的确,不是他们的出现,苗寨的后果是不堪设想,整座苗寨会给匪徒们血洗一空,寨子也给夷为平地,就算有人能躲过了这一场灾难,寨子也不知何年何月才能重建,惨死的人更不用去说了。
小神女和小三子见古三公率众举行这样隆重的大礼,一时间手足无措,不知怎么办才好。小神女慌忙扶起古三公,小三子扶起猎人大叔,说:“三公、大叔,你们千万别这样,快请全寨的人都起来。不然,我们可要走了,不敢在你们寨子住了。”
的确,小神女和小三子若不是要向红脸汉问话,以便查清楚他是不是两个月前血洗商队的凶手,他们在杀了匪徒们之后,早已离寨而去。他们怎么也不想全寨的人将自己当神一样拜跪,热情供奉。那多不好受,连半点自由也没有了,就是和人们说话,也有了隔阂。人们将自己当神似的崇拜,恭恭敬敬,那说话还有什么味道和乐趣?小三子害怕这样,小神女更害怕这样。他们是过惯了自由自在、无拘无束、不分上下尊卑、行动和说话随随便便的日子,要是让他们在等级森严、行动拘谨的地方生活,别说一天,就是一刻,他们也受不了!那比死还难受。他们有一种天生爱好自由的天性。尽管小神女和小三子的个性不同,但这方面他们是一致的,所以他们才能聚在一起。
小神女和小三子好不容易劝说古三公和猎人大叔叫众人散去。当然,古三公将他们安排在最好的房舍住下,派了一对青年男女伺候他们,便去安抚死者的家属们了。
是夜,小神女和小三子将红脸贼头押来审问。这个不可一世、纵横山区的匪徒,再也没以往骄横的神态,像给打断了脊梁骨的狼,目光呆滞,站立不起,如一团烂泥般蹲在小神女、小三子的面前。
小神女问他:“喂!你现在是想死呀,还是想活的?”
红脸汉嗫嚅了一阵问:“想死又怎样?”
“想死吗?我们也懒得杀你,将你交给了这寨子里的人,他们怎么处理你,我们就不管了!”
红脸汉子一下想到寨里苗人们愤怒的报复的手段,他也亲眼看到了一些受伤而没有死的手下,是怎样一块块肉给苗人撕了下来的,不由不寒而栗,问:“我想活又怎样?”
“那你老老实实回答我们的问话,只要你老实坦白,我们会带你离开这个寨子而放了你。”
“你们要问我什么话?”
“你们是哪一条道上的人?干吗要血洗这一座寨子?”
“我一向纵横在湘桂的群山森林中,靠打家劫寨为生,杀人放火是常事,血洗这座寨子,又有什么稀奇?”
“你不是猫儿山上的人?”
“我独来独往,怎么是猫儿山的人了?”
“你在他们的地盘上杀人放火,行凶抢劫,不怕他们找你?”
“我一向做事干净利落,不留一个活口,就是知道,他们怎知道是我干的了?就算知道是我,他们也奈我不何。”
“他们怎么奈你不何了?”
“我这支人马,骤然而来,干完了又悄然而去,大山大岭,连绵数千里,他们又怎么去找我?”
小神女含笑反问:“听你的口气,似乎猫儿山的人跟你有仇了?”
红脸汉子迟疑了一阵说:“不错!有仇!”
“他们跟你有什么仇?”
“他们容不了我们在这一带找吃,并且还杀害我们两个弟兄,我们也一样容不了他们。正所谓一山难容二虎,不是他们死,就是我们亡。”
“所以你有意在他们的地盘上生事,打家劫寨、洗劫商队、肆意杀人,不但给他们抹黑,还嫁祸他们,令官府派兵进山围剿,或者引起武林中侠义人士的震怒,从而去铲除他们,以遂你们所愿?”
“不错!正是这样,谁叫他们杀害了老子手下的一些弟兄。”
“那么说,两个月前,在猫儿山北麓下车田附近,血洗一支商队的也是你们干的了?”
“是”这个红脸汉刚一脱口说出一个“是”字,顿时敏感到不妙,连忙改口。他警惕而怀疑地望着小三子和小神女,立刻改口说“不是我们干的。”
红脸汉这么慌忙改口,不啻是此地无银三百两!小神女却故作惊讶地问:“哦?怎么不是你们干的了?”
“老子也是江湖上的一条好汉,是自己干的,绝不推给他人。”
小三子问:“不是你们干的,又是谁干的了?”
“这就不清楚了!猫儿山人的仇家也不只是老子一个,大有人在。”
小神女问:“猫儿山的仇家很多吗?”
“当然多了!他们简直没将江湖上的朋友放在眼里,两位不信,在江湖上打听一下便清楚明白。”
“这么说,也有人在猫儿山一带打家劫寨,截劫商队,杀人放火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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