肩膀伤口因为用力,而血液更快的流淌着。
“裴东!“
我紧忙跑过去,一边拽着他后腰,一边大喊救命。
“你还是在意我的!东哥,你还是在意我的!”
芈月婵整个身体都在凌空飘荡,头发被吹的胡乱飞舞,那高度我看一眼便头晕,她脸上却是满载着极喜:“你还是爱过我,对吗?”
裴东紧紧攥着她手腕,脸色却阴沉如水,眸底蕴着搵怒。沉寂了半晌,他很低沉道:“你想让我记得你,你以为我会为你的自尽难过,嗯?”
“你想让我继续保持对你那种莫须有的负疚,也让染染永远怀揣着对你的阴影,余生不得安宁?”
“你做梦。“
他闷哼一声,任凭血流,一下子就将芈月婵抡了进来。
我有些慌张脱下他西装,用毛巾堵住他伤口;他冷冷的瞥了眼慌里慌张跑到门口的芈承先,嘴巴对芈月婵道:“可以当污点证人,也可以什么都不做。“
“无论如何,要死就死在监狱里面,别碍我的眼。”
这样残酷的说完,他揽着我的肩,朝外走去。芈承先抱住嚎啕大哭的女儿,面无表情张开了深红的嘴唇嘶哑道:“裴东,你把事做绝了,我不会放过你,你好自为之。“
裴东勾起嘴角,肆无忌惮的大笑着,挽住我与他擦踵而过。
出了别墅,搀着裴东走向停泊在不远处的车辆,一路上方才那种突然而然的惊吓,一直让我有些心慌的感觉,我抿着唇问:“裴东”
“如果她没说那些诅咒一样的话,没有这么毒,甚至没谋害过我只是一个爱慕你欲求不得的女人,你会救她吗”
裴东蹙了蹙眉:“会。“
我心头一喜:“我就知道,你虽然很霸道,混过黑道,但你只是个被命运所逼的好人。”
“并不是。“他却很低沉否定道”我只是怕报应。”
“怕报应到你身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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医院里,护士为裴东插输液瓶时眼神都有些怪怪的,直到她离开后,我才哭笑不得道:“这都赵子龙赴长坂坡七进七出,成常客了。裴东,你是铁打的吗?好像感觉不到疼一样。”
“他的确感觉不到疼了啊”记录病历卡的沈主任突然这样道,裴东微微蹙眉,然后笑着说:“跟你做过让我心疼的事相比,的确不足挂齿。”
“哪有那么严重”我不服气的噘嘴嘟囔着,他笑的愈发明朗,拍了拍胸口:“不信的话,大可来听一听,心跳应该像陶埙的音色一样。”
陶埙?
噗有那么悲凉么?
我嗤笑声,很听话俯在他胸口,其实只是想抱抱他而已;他温柔抚摸我的后背,突然地,撩起了我的手,待放下来时,我已经感觉到多了枚东西。
“裴东,这”看着那枚雕纹精致如织,顶上镶嵌着四角形切割近乎完美的钻戒,我掩住嘴巴,哑然失声了。
“喜欢吗?”他倒是很淡然的笑容,大手包裹着我小手,放在眼前端详:“喜欢,对吗?”
我不知该说什么,我已经激动到有些大脑当机,默了半晌,我才吞咽着口水道“这、这贵吗?“
“当然贵了。”裴东没说话,沈主任抬了抬镜框,很感兴趣的走过来端详着:“这铭文这是从那块亚历山大粉红之心大钻石上敲下来的吧?乖乖,当年那颗可是拍出了四千万美元的天价,这颗小一点点,但能差到哪里去,得十几克拉吧?阿东,你也太铺张浪费了!”
裴东拭着我激动溢出的泪水,笑意不减,很宁静;我贪恋的多看了那粉钻两眼,然后很小心摘下放进皮包,低吟:“这是你要给芈月婵戴的那枚吗?”
他微微蹙眉“当然不是。”
“那那一枚呢?“
“丢了。“
“什么?“我讶然至极”可就算做戏,要遮人眼目,那也肯定是枚几千万的钻石吧?你丢哪儿了?“
裴东看着我着急的样子,微微摇头的道:“的确很贵,但不要了。”
“你没听见吗?人薛小姐问的是你丢哪儿了啊?”
““
”大抵是别墅出口的道路上吧。”
砰的一声,我看着沈主任六十多的人扒下白大褂便飞也似的跑走了,哭笑不得;裴东微微起身,亲吻着我的额头,声线温柔:“准备好了吗?”
我懵了:“准备什么?“
“准备好,跟我结婚。”
结婚
刚刚干涸的眼眶,霎时间又水雾弥漫,我激动的说不出话来;他便将我的脑袋摁在胸膛,低低的喃说:“太激动了,是吗?好,那我来问你,婚礼在哪里举行?海城、港城,还是国外?在普罗旺斯的话,哪里的殿堂很有味道。”
“”“好,就举行三次。”见我不答,他霸道的笑道,然后用略有些胡渣的下巴揉了揉我的额头:“那婚礼细节呢?要比较浪漫,还是更庄重一些,又要请多少人过来?这样”
说着,他取撩起西装,从口袋掏出一张黑金纹路的银行卡,塞进我手心,低沉道:“这张卡,可以无限度的透支,婚礼你想要怎样形式,都可以满足,但必须隆重,必须奢贵,必须满城皆知,你这辈子只有这一场婚礼,唯有这点,是我不会听从你的喜好。“
我泪眼凝噎,静静俯在他胸口,听着他的心跳:“好”“只要能跟你结婚,无论怎样,都是我这辈子最大的好,都是以后,能讲给宝宝听的童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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七天后。
“真的都谈妥了吗?”深褐色的凯迪拉克里,我诧异的看着薛靖深:“可那金岳,我觉得特别难对付啊,你怎么跟他说的小叔?“
薛靖深讳莫如深的阖住眼皮,笑道:“大部分吧,再难啃的骨头,也有被晒蔫的时候,尤其对上你这倔丫头,他知道再拖下去只会两手空空。”
我赞同的点着头,车门忽然被拉开,戴着遮阳帽,穿身夏威夷风格衬衫的金岳顾自坐了进来。
“三分之一。”他张口便道,脸色阴沉:“不能再低了,薛染,你年纪小小一姑娘,别太贪心了,你拿那么多钱干什么?我让你爸害的这样惨,被辞退后去其他公司都没生路了,荒废了整整九年,赔偿也该够这些了吧?”
果然还是这样厚颜无耻。
我蹙蹙眉,冷冷的笑道:“是吗,我倒觉得您老人家这么泼皮无赖,您的九年人生并不值这个价位呢。三分之一,你说来轻巧,那也是二百多亿!在这都是我爸爸的心血,我凭什么给你?”
“靖深!“金岳目瞪口呆:”不都说好了,她怎么还这态度?“
薛靖深故意默不作声,阖住眼皮老神在在的模样。金岳大抵知道是被骗了,气的吹胡子瞪眼,可门推开后,却半时天也迈不开腿。
“一百五十亿。”最后,他重重的拉上车门,厉声道:“我也不跟你讨价还价浪费时间了,七分之一,分给我后你立马就能得到六百亿!薛染,你要不同意,老爷子我现在就走,但那章子你这辈子也就别想要了,我直接烧掉免得受心理折磨!”
我刚冷笑声,要反驳,薛靖深却蹙眉搡了搡我,微微摇头,于是我陷入了沉默。
我以前可以说,是毫不在意这个数字,因为这对我而言,是天降得馅饼,不能贪心,去争,只是因为那是我的东西,就像哪怕十块钱,我可以施舍给流浪汉,流浪汉却不可以抢走我的十块钱,这是为人底线的问题。
但现在不同了
我抿唇摸了摸皮包底部藏起来的钻戒。
现在我要跟裴东结婚了,我知道他并不在意,但我想要这笔钱了,芈承先被革除军衔开除党籍的消息四天前便闹得满城风雨,但我知道裴东面对的黑暗中的敌手,只会更多,我想作为他的妻子,他背后的女人,我能在需要时帮助到他。
我蹙了蹙眉,望向薛靖深,他对我微微点头,我便握紧了拳头。
默出半晌,我抿唇道:“可以。”
“什么?可以?”
看见金岳那副意外的模样,我立马后悔了,他显然做好了更坏的打算;但他并没给我开口的机会,立马从怀里掏出份文件,也拿出了锦盒压在上面:“你瞧好了丫头,章子就在这里,这是份文件,你签了它,只要遗书内容继承结束,立马就得将我的那一份儿打过来,不放心可以给律师看看再说,省的说老爷子一把年纪还骗你。”
“呵,你还在乎名声?”我不屑的冷笑声,但犹豫的翻阅合同许久,还是蹙眉,签上了名子。
“啪”
金岳立马拉开车门走了出去,一脸春风得意的离开了。我那颗心。,虽然尚有不甘,但打开锦盒,望见里面印章的时候,总归还是彻底放了下来。
“现在怎么办?”我问道。
“小刘,开车,去广寿总公司。”薛靖深揣摩了会儿那印章,阖住眼皮笑道:“踏破铁鞋无觅处,得来全不费工夫,小染,你可要变成亿万富翁了,六百多亿大抵今天晚上就能到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