nbsp;如果他们想看到的是一个灰头土脸、对著灶口哭泣哀号的谭溱,那么抱歉他们绝对会失望!
望着灶洞里火焰熊熊,满满一大鼎的水逐渐升温,蒸气不断从鼎盖缝窜出来,谭溱心底不可言喻的快感也一点一滴的往上扬。
就这样边添柴火边洗碗,谭溱轻松的完成任务。
将厨房四周简单扼要的打理了一遍,她坐回灶前的小板凳上看火呃,杭竞言的妈妈说得没错,屁股没肉,板凳坐久了果然会痛。
老人家的想法果然是有根有据的。
谭溱感觉好笑的拿起火钳挪了挪洞里的柴,给予更多空气使火不至于在水热前熄灭。
院子里泡茶闲聊等著看千金小姐好戏的杭氏夫妇,不经意间瞧见从厨房屋顶的烟囱口飘出阵阵白烟,不禁吓得“花容失色”面面相觑!
“怎么?她会生火?”美环惊问,原本手中摇不停的扇子顿时停止。
“这看起来她会喔!”杭昆仁也吃惊万分。
杭竞言望着飘飞在暮色下显得特别生动的白烟线条,又笑了。
没想到谭溱对于“玩火”那么拿手,著实不能小看她。
这小蠢蛋的爱情成绩一片空白,生活智慧可不低。
“来去看看!”杭氏夫妇不知是怕谭溱放火烧他们家的厨房,还是压根不相信她真应付得来那口灶,总之,他们从椅上跳起来,拉著杭竞言一起往厨房奔去。
“到底是不是真在烧水”美环一踏入厨房瞧见灶火熊熊,霎时住了口。
事实摆在眼前,谭溱真的在烧水。
“再等一下水就热啰!想先洗澡的人可以准备了。”谭溱站起来热心招呼著。
“你你你、你真的会起灶火?!你怎么做到的?是竞言教你的?”杭昆仁激动得快掉泪,这真是奇迹呀!
“没有,我没教她。”杭竞言走到谭溱身旁,带著臣服的笑容。“不得不说,你很厉害。”
“这不难呀!”她含蓄地笑了笑。
“哪不难?想当年我第一次起灶火都快被烟给呛死了,点了好久才有那么一点点火苗,你第一次生火就这么大你是不是加汽油进去了?”美环太不服气了!
她与大灶为伍少说也几十年了,将火候控制得宜是应该的,而这大都市来的千金小姐一出手就如此完美,叫她怎能服气。
“妈,小溱怎么可能加汽油进去!”杭竞言回了句话。
“对呀,你想到哪里去了?厨房又没放汽油。”杭昆仁也白了妻子一眼。
“说得也是”美环哑了口,不知该说什么。
总之,谭溱的表现与她想像的全然不同,让她极度震撼。
“想要有火就要有足够的空气,所以先在底下铺一层纸张当火种,上面再照井字形或米字形堆叠些易燃的小枯枝,等火稳定了再渐渐加入粗一点的木头,随时注意火势,这样就好了嘛,不但不难,还挺有趣的。”
谭溱知道他们质疑她的点火技术,只好自动解释起自己“扇风点火”的要领及步骤。
“行行行,算你行!”美环不得不甘拜下风,同时眯著眼向老伴使了使眼色。“喂!你打几分?”
“这还用说,明眼人都看得出来这火起得简直无可挑剔,十一分啦!”杭昆仁大声说著,语音有些颤抖,好似还处在激动之中没有回复正常。
“满分就十分,你哪来十一分?”美环打了老伴手臂一下。
“我说十一分就十一分,啰嗦!”杭昆仁不理老伴唠叨,一口应了回去。
“好吧,你给十一分,那我给十二分!”输入不输阵,想要打高分,她也行!
怎样?还多你一分咧!杭母双手插腰,挑衅的瞪著老伴。
这下头大了,这妮子外表不及格,其他项目接连两次拿高分,这可怎么取舍好哪!
“爸、妈,你们别再斗了。”杭竞言打断父母因惊吓而出现的反常争嘴现象。
“伯父、伯母,水热了,你们可以准备打水洗澡啰!”谭溱和颜悦色的笑,对自己在这个项目得到破表的分数,煞是得意。
“你先洗吧!”两个老人家异口同声说道,之后有默契的离开厨房。
“你知道我现在的心情吗?”杭竞言目光投在她被火烘得红艳艳的小脸上,眼神如跳动的火焰一般,闪耀而灼热。
“当然不知道啰!”谭溱耸了耸肩。
“一种很复杂的感觉,兴奋、讶异,震撼”
“就为了这灶子火?”不过是一团火,却引来三个人反应激烈、言行失常,也是她始料未及。
“与其说是这灶子火,不如说是你惊人的魅力和爆发力,还有你用行动证明一切的说服力。”杭竞言极其自然地将双手搭在她肩上,目光炯炯,神态像极在看着他的小情人。
“我只是尽力而为,不管什么事我都不想没尝试就投降。”谭溱语气顿了顿,又说:“就像九年前,我明知你不会接受我,我还是一定要亲口向你告白,否则我心中的遗憾一定会比被你拒绝还要深。”
“我很抱歉。”为当年,也为今天。他并非自私的男人,在她为他付出的同时,他也会给予回报,而且回报只会更多,不会少。
“不要道歉,真的,那不是你的错,问题应该是在我身上”当年他的冷绝到底是不是因为爱神诅咒所致,她不想去探究,因为无从证实。
如果真要证实,那可能会花上一辈子的时间吧。
人生不到最后,又哪知有什么际遇?她只是有自知之明,她这辈子若有人爱,一定是奇迹出现;若没人爱,那是理所当然的事。
或许她对父母有过怨言,但她没资格去怪任何人。
“什么问题?要不要谈谈?也许我可以帮你。”杭竞言困惑地看她。
“我大概天生没男人缘吧?”谭溱眼神闪烁了下,痹篇他的追问。“就是没人缘啦!没什么好谈的。”
“瞧你好无奈的样子。”
“当然无奈啦,不然何苦为了想谈场恋爱,就来这里当免费苦力呀?”她笑。
“怎说是免费呢?我又不打算白白占你便宜。”可不想让她误会他是个没良心的坏人。
有时当律师是得昧著良心没错,但当事情无关工作时,他的心可比什么都真。
“可是到目前为止,我都处于吃亏状态呀!什么甜头也没有尝到。”她嘟了嘟嘴道。
“急什么?我们有的是时间,不是吗?”像哄小孩一样,他拍拍她的头,给她一记鼓励性的微笑。
“那可不一定,你要交新女友也不是那么困难,也许出门一个没注意就钓了个美女回来。”谭溱又妒又羡,像他这种男人,要谈一百次恋爱都不成问题。
他相貌出众,又是个“百战只一输”的律师,多得是女人要倒追他,只要他别将“杭家媳妇五大条件”公诸于世,他一定会被女人追得满街跑。
哪像她自己,一恋难求,还得用劳力换来他的一场“假”恋爱。
“对,交女朋友不难,讨老婆却很困难。”并非他急著讨老婆,只是残酷的现实逼得他不得不为自己的终身幸福感叹一番。
“杭竞言,如果我得到你父母亲的认同,你是不是愿意娶我当老婆”话说完她就立即后悔了。
谭溱猛地住口并撇头不敢看他。
“蠢蛋。”莫名的心疼涌上心头,杭竞言没给予她希望的答覆,只是一把揽过她,轻抚她的发。
这小女人真的渴望爱情和婚姻到这个程度?!
没心去细想这一切只是条件交换,九年未见,而今日重逢尚且不到十个小时,那种陌生中又混著一丝熟悉的感觉,却让他觉得两人相识已有一世纪似的。
很不可思议的牵系。
“你现在抱著我”该如何定义这个拥抱?她不明了
她只知道他的心跳声很平稳、有力,而自己的心则跳得好快、好凌乱,皮肤更是烫得像在发烧,整个思绪莫名的慌。
“记住,这就是恋爱中的男女随时会做的事,如果你一次记不住,别担心,我会一遍遍帮你复习。”他揉著她的脑,像是刻意屡行他的承诺,又像是情不自禁。
总之,当他捧起她烧烫的小脸,俯首望进她水潋的眼时,吻已如细雨般落下。模棱两可的心思,此时似乎已经不重要!
灶里的火正炽,就好像谭溱被他疼宠时的激躁心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