徐友亮看着她笑道:“叶青,你猜猜她是谁家闺女?”
“粮食局局长的!”叶青笃定。
“科长的!”徐友亮纠正。
“局长家的呢?”叶青又问。
“再猜!”徐友亮不说。
……
两人一路聊着回到县委大院,没有回宿舍,直接又去了会议室二楼的文化室。
文化室晚上更加热闹,灯光通亮,音乐声说笑声不断,一小撮一小群的聚在一起娱乐。
“徐友亮!你怎么才过来?”周梅召唤。
叶青叹气,阴魂不散啊?除了周梅两口子,黄蕊也在。
“徐友亮,宣传部小董今晚不过来,你顶替他帮着排一段吧?”黄蕊邀请。
“好啊!”徐友亮立刻答应。
叶青抓过零食,自己找座位坐下,懒得理他,反正不是打牌就是唱歌,非要往一块凑!
人员按部就班,热热闹闹的开始他们的话剧排演……
宿舍门前,何淑敏望着紧闭的房门,心里一阵恐慌,等了好大一会儿才讪讪离开。
大杂院的住户都是工人,这阵子加班加点累得够呛,人们都早早沉睡梦乡。
何淑敏回到家没有马上睡下,屋里点着油灯,在灯下开始织毛衣。里间的哥哥嫂子早就歇息,刚才传出的一阵悉悉索索声让人脸红又难堪!
何淑敏轻蔑瞥了眼里间,低头加紧速度。
又是一阵悉悉索索的声音,痰盂响动,紧接着又传来稀里哗啦的水溜声……
何淑敏微微皱眉,将窗户推开一点小缝,外面的新鲜空气灌进来,让人精神一震,再嗅到屋里的脚臭体臭各种呼吸混合的味道,何淑敏眉头拧的更深。
屋子里鼾声连连,踢里踏拉的脚步声传来,何淑敏嫂嫂披着衣服走出来。
“二妹,还没睡啊?”压低的声音。
“嗯。”何淑敏轻轻应一声。
何嫂嫂蹑手蹑脚的凑过来坐下,手里攥着何淑敏织了半截的男式毛衣啧啧:“纯毛的啊!这是徐同志的?”
“不是……”何淑敏含糊应了一声。
何嫂嫂眼热:“我看着毛线富裕,织完毛衣还够织一条毛领子的!”
毛线织成长条,缝在容易油渍的棉衣领子上,里外都包住,既方便拆洗又美观,叫毛领子。
何淑敏心里鄙视,面色淡淡道:“毛衣不嫌大,多少线都能织进去。”
何嫂嫂撇嘴冷哼:“哎呦!二妹如今天天跟干部处一块堆,思想觉悟也进步了啊?还知道不拿人一针一线了,我和你哥整天省吃俭用扣扣索索的图什么?还不是因着你们姐弟四个?结婚上学哪样不用钱?我可不是只想着自己!”
何淑敏语气平平:“嫂子你多心了,我又没说什么。”
“嫂子也没说你什么啊?说句掏心的话,别看当姑娘时候和哥嫂怎么的磕磕绊绊,一旦出了门子,遇事还不得指望娘家哥嫂给撑腰?你看咱姑姑,嫁到那么好的人家,不也好生敬着咱爸妈么?婆家要是敢欺负姑姑,咱们娘家人就能做主!名正言顺的打过去,姑父家再有势力也说不出来什么,这就是理儿!”何嫂嫂理直气壮。
何淑敏心里烦躁,却什么都没说,犹豫了下,放下毛衣,起身去床铺下面一阵摸索,掏出一样东西。
“嫂子,眼看天就热了,毛领子一时半会儿也用不上,我这里有张布票,你拿去扯布做件衣裳吧!”何淑敏将手里的布票递过去。
何嫂嫂满面惊喜的接过,对着油灯细看:“呦!一丈七尺啊!省着点都能做两身啦!”
何淑敏忙打眼色示意她小声。
何嫂嫂看了眼床上正打鼾的婆婆,忙点头,拿着布票爱不释手,对着油灯看了又看。
“二妹,这咋还是军用的?曾同志给你的?”何嫂嫂问。
何淑敏笑笑没说话,算是默认。
何嫂嫂越发的来精神,忙低声问:“曾同志人可真好!他家几口人啊?还有别的兄弟姐妹没?他每月多少工资?”
何淑敏淡淡道:“曾大哥是团长,一个月将近二百块津贴,除了他父母,曾大哥还有个哥哥,在部队当营长,嫂子随军,一个侄子一个侄女都在部队。”
“他嫂子是干什么的啊?”
“农村的,没工作。”
“啥?省长家找的是个农村媳妇?”何嫂嫂吃惊。
何淑敏点头。
何嫂嫂连连咋舌:“要不说呢,越是大干部越不在意这些,人家啥都有了,才不指望着媳妇给长脸。”
何淑敏低头织着毛衣,也不说话。
何嫂嫂将布票装起来,脸上的笑容越发亲切:“二妹,我还真不是胡说,你跟曾团长处处呗?没准儿...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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