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1章 烨的故事

轩不愿意接受这个事实，所以他不自觉地从坐姿上就想要远离面前的烨。

    “可，我一个人，又能改变什么呢？”瑾轩看着烨缓缓问道。

    “当初亢战的出现难道还不够震撼吗，如此强大的超能力者，一己之力能对抗一整个超能力者编队，但是事到如今，依旧有超能力罪犯出现，这说明什么问题？英雄的数量再多，也永远也无法战胜人类的劣根性，这是必然的，超能力者也是人类，他们同样不满足于现状，只要当前的生活让他们不满意，就会有那些极端思想的人用自己的力量妄图改变这一切，这是不争的事实，即便我当了英雄，就能保证没有更多的和我一样经历的孩子出现吗？”瑾轩看着烨继续问道，烨微眯双眼，没有回答。

    “英雄，真的可以改变世界吗？”瑾轩看着烨询问道。

    烨第一时间没有及时回答，他显然犹豫了一下。

    “可以。”烨缓缓说道，目光中很坚定。

    “你知道我能听见你的心跳不是吗？你在撒谎。”瑾轩缓缓说道，胡锦秀此刻有些退避目光的低下头，烨也是无奈的摇头。

    “太悲观了吗？”烨无奈的看着瑾轩说道，当瑾轩真正将这个问题摆在自己面前的时候，他自己也没有对于英雄的自信，但，他还是坚定的说出了可以，这就更让人觉得悲痛。

    “但是这个世界依旧需要英雄，不管他们能否真正的让世界和平，总要有任何强大的敌人战斗，如果没有英雄之巢，我们能做什么，难道继续等待我们的身边出现下一个银铠吗？”胡锦秀看着瑾轩说道，瑾轩听了后微微一笑。

    “世界知道了你的强大，我们都看到了，那个天空之上的血色瞳孔，就算你不承认我们也能明白是谁做的，你的力量超乎了我们的想象，就算是我这个老头子不要脸的求求你，最起码将这个编制外的条文签下来，你只有加入英雄之巢才能自保，不在英雄之巢庇护下的超能力者，在这个社会中是寸步难行的，这一点你比我还清楚。”烨缓缓说道，目光很认真，瑾轩思考了一下，然后伸出手，胡锦秀这才从公文包内将文件取出来。

    文件很多很长，我就简短解说了，概括来说，就是瑾轩拥有英雄的部分特权，不包括各种福利设施和免费车票机票，同时也没有每个月固定的工资，但是医院，警局都会给编制外英雄开绿灯，医院第一时间救治，第一时间要求警察配合行动等等，同时拥有英雄之巢级别最低的装备调用权限。

    等于说就是没有工资的英雄，但是自己同样不会受到限制，等于行侠仗义主动帮助别人不再是自己的责任和义务了，即便看到有人在自己面前受到伤害，自己也没有出手帮助的必要。

    但是当城市或者英雄之巢受到巨大威胁的时候，编制外英雄需要出手帮忙。

    算是一个比较适合自己的条文约定，英雄之巢在后面还加了几句，解决自己超能力者身份证的问题，同时批准自己的家人也能拥有医院的绿色通道，手机中可以下载英雄之巢特批的英雄App（比一般人更快得知新闻的东西）等等。

    瑾轩仔细的看了看，随后将文件放在桌子上。

    “英雄保护城市，英雄之巢保护英雄，是这个意思吧？”瑾轩看了后无奈的说道，其实就是这么个简单的意思，英雄之巢负责每位英雄的身份隐蔽工作，自己的身份讯息会从警局的人口调查中移除转移到英雄之巢的档案内，这是对于英雄个人最大的保护，现在为什么会有这么多露脸英雄的出现就是如此，英雄之巢的保密工作做得很好，所以他们即便露脸，不法分子也无法通过任何方式找到这副面孔的人，他们没办法从系统内调出他们的详细讯息，单纯的知道一张脸，没什么意义，而且通过任何方式调查英雄个人身份属于违法行为，网警现在如此发达，只要你联网，就能查到你，所以这样也极为的方便。

    “如果你这么强大的超能力者不受到任何方式的限制的话，很难想象上级会为了约束你做出什么事情。”烨缓缓说道，这句话是一句很隐晦地提醒，瑾轩察觉到了，当一个人的个人力量过于强大以至于可以威胁到一座城市乃至于一个国家，那大家设想一下，可能会让你在国家内行动自如吗？这是不可能的，你出国怎么办？恐怕自己此刻不签订这个条约的话，自己连出国都不可能了，万一瑾轩出了国不回来了加入其他国家国籍怎么办？这岂不是相当于送给别人一颗核弹嘛。

    或许说即便你不出国，谁又能为你担保，你永远不会伤害身边的普通人呢？要知道每个人都有情绪，超能力者也不例外，万一你无法控制自己的情绪过于愤怒或者是过于悲伤做出某种极端的事情怎么办？这不是没有教训的，尤其是超能力者，因为情绪失控导致超能力失控的情况时有发生，和人生气会发抖，心痛时会哭泣一样，这是本能，当初烨最早成为英雄之前，也是因为情绪无法控制导致了身边人的死亡入了监狱，他就是最好的例子。

    “我明白了。”瑾轩点了点头，算是认同了他的说法，瑾轩拿出自己的手机，将自己的身份证件以3d投影的方式打开，上面有一个签字的选项，瑾轩将手机扣在文件上，然后手指按在手机的指纹开锁上，顿时自己的指纹被一点点的打印在文件上面。

    就和用印泥按手印是一个道理。

    做好这一切，胡锦秀将文件拿走，从怀中掏出一个眼睛，对瑾轩的指纹进行扫描，确保这是他本人的指纹后，胡锦秀拿着眼睛往前探身扫描瑾轩的面孔，算是一个简单的录入程序，将他本人的面孔录入英雄之巢的系统内，录入的同时，瑾轩的个人信息在警局内也在一点点的被删除，算是一个转移过程。

    瑾轩自然不知道这个流程，他又没当过英雄，所以此刻胡锦秀靠得很近瑾轩不自觉的往后缩，自己都能嗅到胡锦秀身上自然的体香，这让瑾轩不自觉的嘴角一弯，随后没有继续往后缩，而是往前探身，闭着眼很自然地享受着这股芬芳，这让胡锦秀脸上一红，录完之后立马脸色红润的坐了回去。

    做完这一切，烨满意的看着瑾轩点头。

    “孩子，我很欣慰，但，作为你的朋友，我知道你对此其实是并不愿意的。”烨缓缓说道，瑾轩看着他苍老的面孔有些许疑惑，他为什么现在又这么说了，他难道不应该开心嘛。

    “你不亏欠这个世界的每一个人，所以你不需要为他们奉献出自己的一切，至少你不需要和我一样。”烨缓缓说道，瑾轩听了后目光微微一怔。

    “我更希望你能保护好自己，而不是像我一样为了成为一名英雄落得浑身是伤，我很羡慕你，瑾轩，你拥有我所没有的东西，一个温暖的家，当你成为了一个英雄你会发现家这种东西就从必需的东西成为了身外的东西，其实你一直以来都拒绝我加入英雄之巢的行为，我觉得惋惜，我也觉得庆幸，因为你在这么小的年纪就知道珍惜你所拥有的一切了。”

    瑾轩听了后心中一紧，旁边的胡锦秀也是惊讶地转过头看向烨老先生。

    “我曾经也有一个孩子，是个男孩，当时他的年纪，和你妹妹菲菲一样大，但是因为出生的时候，她的母亲身体状况不好，所以有残疾，小儿麻痹，手脚都不好使，当时我记得，那是个晚上，和我遇见你的那一天一样，我所在的小区发生了一场火灾，我在隔壁街区执行任务追捕一位A级超能力罪犯，一场火灾，和一位A级超能力罪犯，你会怎么选择呢。”

    烨看着瑾轩问道，瑾轩听了后嘴角一抿。

    “如....”

    “我选择了追捕那位罪犯，因为当时英雄之巢有人安排了去灭火，同时还有消防局，所以我很自然地认为，他们可以救下我的孩子，而我作为一名英雄，我有责任和义务，去面对更困难的挑战，所以我没有申请去灭火，即便我本身就是火元素超能力者，一个念头就可以让大火熄灭。”

    “但是当我回家的时候，我的孩子，死在了那场火灾内，成为了那栋楼内唯一的死亡人员，原因很简单，他逃不掉，没有行走能力，被火焰的硝烟，一点点的熏死在了床上。”

    瑾轩听了后眉头紧皱着，旁边的胡锦秀露出一抹难以置信的面容，这是她所不知道的。

    “我的确不亏欠这个世界的每一个人，我的实际行动，也能证明这一点，但，我却亏欠了自己的家人，因此我付出了惨重的代价，那段时间，我很消极，我甚至有点，恨银铠，恨他把我拉到了英雄这条路上，所以此刻我看见你，我没有半点欣慰，我觉得很心痛，因为我做了银铠当年做的事情，将另一个无辜的人，拉到了英雄这条路上。”

    “如果，你也有机会去选择，和我一样的选择，我希望，你可以去选择救你自己的家人。”烨缓缓说道，苍老的面孔，干枯的犹如腐朽的古木，他已经太老了，老到眼泪即便想要流出来也会被干枯的面孔吸食，所以此刻他没有任何眼泪，只是静静的看着瑾轩，说完这一切，他缓缓起身，扶着桌子疲惫地站起来，在瑾轩签完字之后，不知道是不是自己的错觉，他一瞬间感觉面前的老爷子似乎苍老了许多，瑾轩这才注意到了很多烨的细节，比如他的手指总是在止不住的颤抖着，比如他的呼吸很不平稳。

    他早就不是那个无所不能的圣火之烨了，他此刻就是一个遍体鳞伤的普通人，当看到有人能够继承他的衣钵的时候，他也终于不在强装坚强。

    瑾轩看着烨缓慢的离去，他站在门口回头看了自己一眼，那眼中隐藏了很多的故事，瑾轩看着他，张伯将大门打开，烨转身离去。

    胡锦秀坐在原地，有些尴尬地捋了捋头发，然后也是起身和瑾轩告别，然后快步追上老爷子的背影。

    瑾轩的心情很沉重，如果说前半段他是想要拉拢自己，那么后半段，就是他个人因为拉拢自己这个行为向自己忏悔，说实话，自己从头到尾都不喜欢英雄，这种所谓的奉献完全不是自己的风格，他本身就不是一个奉献的人，但是烨说的话深深的触动了自己，这个世界上原来真的有人会为了陌生人奉献自己的一切。

    有些不开心的坐在客厅内喝了一口茶水，觉得有些烫，抿了一口就放在一边，回头看了一眼爷爷的画像，瑾轩无奈的扶着额头头疼的揉着太阳穴。

    “怎么了？”朱莹走过来坐在瑾轩的身边，伸出手拉着瑾轩的手，她看出了瑾轩此刻的焦虑，拉着椅子坐的更近一点，靠在瑾轩的身边。

    “烦。”瑾轩无奈的闭着眼说道。

    在内心，瑾轩此刻无比的纠结，他内心是有一个计划，虫群的侵略计划，但是此刻因为烨对自己的话，瑾轩这个计划有些动摇了。

    “不想当英雄吗？”朱莹头靠在桌案上歪头看向瑾轩低头的面孔问道，瑾轩伸出手摸了摸朱莹的脸颊，然后微微点头，随后又摇了摇头。

    看到其纠结的模样，朱莹笑着贴近轻轻的在瑾轩的脸颊上亲吻了一下。

    “不管你今后想做什么，我就在你身边，哪也不去的跟着你。”朱莹小声说道，瑾轩听了后微微一笑，二人额头碰在一起，感受着彼此额头的温度。

    “今天晚上我不回去了，留在这陪着你。”朱莹闭着眼握着瑾轩的手微微用力的说道，瑾轩亲了一下她的额头，然后笑着点头。

    “我觉得年后，你和家里人商量一下，就住我这吧，如果你觉得和我还有安安在一起没什么抵触的话，明年我就向你们两家提亲，明年也差不多了。”瑾轩笑着说道，朱莹的脸上一红，然后笑着点头，她只注意到了这段话的前半句，而后面那句明年差不多了，她不懂是什么意思，也就没有深究，提亲两个字冲昏了她的头脑。

    “那，她当老大？”朱莹看着瑾轩嘟着嘴问道，显然不同意，瑾轩顿时无奈的一笑。

    “咱们按年龄来咋样？”瑾轩笑着问道，朱莹也是咯咯一笑，自己比宇文安安和瑾轩都要大一岁呢。

    “嗯！”朱莹笑着点头。

    “你愿意和我永恒的相伴吗？直到宇宙毁灭的那一天？”瑾轩看着朱莹深情地询问道，朱莹红着脸轻轻地点头。

    “咯咯，嗯嗯，我永远都不会离开你的。”朱莹轻轻地点头，她对瑾轩夸张的表白感到有趣，笑着和瑾轩吻在一起。

    但，对于瑾轩而言，这句话真的是夸张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