玉蓉。
李玉蓉在我进门的那一刻就将眼睛闭上了,模样似乎很是享受,而楚逸背对着我,即便我发出声响,他也不可能停下动作,因为他并不介意有人在旁,反而,那样他会更加刺激。
我头脑发蒙,全身的血液泻出了身体,浑身冰凉……
这样的情景,我并非第一次见到,当年,李玉蓉尚是我宫里的掌灯宫女,楚逸喝醉了酒□□难泄宠幸了李玉蓉,我回殿的时候,眼前所见与今日这场毫无差别。
不过事后,李玉蓉痛哭不已似乎很不愿意,而楚逸也是一脸愧意觉得对不住我。
我天真地以为这是场误会,大度地将李玉蓉封做了后宫,给了她名分。
岂料,是我亲手将情敌送到了丈夫的怀中,亲手将仇人送上我中殿的宝座。
蚀骨恨意汹涌翻腾,我有些难以自控地往前冲了一步,想要变成猛兽撕碎面前这对奸人。
可我不能,上辈子愚蠢的事干多了,这辈子不能再犯傻。
我拉住了自己的脚步,往后退了一步,又一步,突然床上的两人结束了表演,李玉蓉因过分激动而将楚逸的后背划出了几道红色印痕……
如芒刺扎进我眼中,心口抽痛得吸不上一口气。
记得我的第一次因为疼痛抓伤了楚逸,楚逸呵斥我不该抓他,事后我再也不敢留指甲。
可李玉蓉,抓在他背上的爪印,他却未说一句话……
如今来看,王世子流连花街柳巷并不属实,他留恋的恐怕只是这位醉花楼的芙蓉姑娘。
而后来李玉蓉做了我的宫女,他们在我面前装作不认识,最后演了那么一出好戏……
我强按狂热的恨意和愤怒,袖中捏拳的手指深深陷在了肉中,几乎要将皮肉穿破。
那两个人发现了我……不同于上次,他们并不惊慌。
楚逸淡淡扫了眼我,慢悠悠地披上了衣服,李玉蓉半掩着薄烟丝裙朝我走来,松散的黑发流泻在她白嫩的肌肤上,一双丰满的胸部性感诱人,芙蓉般的俏脸因□□熏得胭脂醉红,丹凤眼微微上扬,透出妩媚与凌厉,嘴角若有似无的笑意带了几分挑衅和得意,这个模样,与她白日里的恭敬和怯弱完全不同……
我以为,李玉蓉求我过来跳舞,是想败坏我的名声。顾墨筠若是知道李玉蓉这样故意算计我,定会像处置银月一样,处置了李玉蓉。
可是我没有想到,李玉蓉不是请我来跳舞,而是要我亲眼看看,我将来要嫁的男人如何宠爱她,占有她。
我的耳里还有嗡嗡的耳鸣声,李玉蓉已近到我身前,面色一柔,娇羞地说道:“姑娘没惊到吧?外面的人怎么办事的,也不让姑娘等会儿再进来……”
她柔柔地看了眼楚逸,对我道:“这位就是想要看姑娘跳玉盘舞的大人,姑娘迟迟不来,大人就让奴婢先伺候着了……”她掩嘴笑了笑,转身过去软在了楚逸怀中,指着我介绍道,“这位是……”
“等一下。让我猜猜。”楚逸突然眸中微亮,将李玉蓉搁在了一边,朝我走来。
第20章擒
我压抑住汹涌澎湃的恨意,稳住声音道:“打扰大人雅兴了,民女这就退下……”我转身要走,楚逸猛地抓住了我,桃花眸紧盯我微微泛红的双眼,似笑非笑道,“姑娘会跳玉盘舞,是不是也会跳洛神舞?”
我心中一惊,他倏然伸手挑开了我的面纱……
芙蓉醉人,墨兰幽香,我的容貌收入楚逸眼中,他桃花眸微微一颤,指尖在我脸颊上停留不动了。
我心中慌乱,本能地甩开了他的手,朝门外奔去。
我以最快的速度跑出了阁楼,然后一路狂奔出了小道,许是绯绝拦住了楚逸,我身后没有脚步声跟来……跑得上气不接下气,胃部抽痛,我停在石阶上缓了口气,突然身后轻唤一声:“姑娘。”
我惊得转头,楚逸如鬼魅一般站在我身后……
我还想再跑,他一把抓住了我,似笑非笑道:“姑娘何以如此害怕?
我意识到自己失礼罔上了,连忙镇定住情绪,恭敬地行礼:“世子殿下。”
他柔柔一笑,瞧见我手臂上的守宫砂还在,眸中泛起了墨绿色泽:“顾公子是不是那方面不行,你如何还是清倌人?”
我胃部翻腾,厌恶至极:“我和顾公子清清白白,殿下莫要诋毁他。”
“哦?”他挑眉,更是来了兴趣,“你和他没有关系,那你以后跟着本王好不好?”
我笑得不可抑制,讥讽道:“殿下还是好好对待自己的妻妾妃嫔吧。”说完请辞退下,他却拦住了:“额……让我猜猜你为何生气。”
我生气?
他幽幽地笑,桃花眸映着不远处的花灯,闪着灿灿的光芒:“你气我第一次见你就轻薄了你?气我今日下午偷看你跳舞?还是气我……刚才宠幸了你的芙蓉师姐?哦,对了,你一定是气我要选嫔纳妾,不能好好待你。”
以前,我总猜不出楚逸到底喜欢什么样的女人,他对待女人的态度比千寂君还要模糊,似乎只要有点姿色的,都能爬上他的床,可却没人能进到他的心里,他可以每晚睡不同的女人,如同穿衣服一样,可一旦衣服破损、过时,他便弃之如敝屣……
后来,他独宠了李玉蓉,我才知道,他喜欢的女人不仅要足够美貌,足够聪明,还要足够神秘。喜怒不行于色,心事不让其知,如一个猜不透彻的谜,每天都能给他带来惊喜,引着他不断去追寻。
而我那时愚笨简单、率性直白,对他而言,就如一张白纸、毫无生趣。
他如今在猜我为何生气?
我内心在冷笑,那你这辈子也猜不出来了。
我没有回他,低眉道:“民女怎敢生殿下的气,民女刚才有些吓到了,失礼之处,望殿下恕罪。”
他狡黠地笑道:“也是,你没经历过那种事,不知其中玄妙滋味,一定被芙蓉的叫声吓到了吧。”他说得极其猥琐,面不改色地又道,“老鸨没有教你这些吗?你早晚要伺候客人的吧。”
我又羞又恼,无地自容,如此污秽不堪的话,亏他说得出口。
他又贴了过来,对我耳语道:“想不想本王教你做这事?”
我恨不得一刀切了他,猛力推开,却是脚下一滑,自己朝台阶下滚去,滚了两圈,被他救起,我的手臂已被石头擦出条血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