扰。
尽管这五日他都待在房里疗伤,可偶尔仍能隐约听见房外经过的奴仆提起外人的一些闲言闲语。
其实这也不难理解,毕竟丁家除了奴仆之外,就只有她们母女,这会儿却住进了一名“来历不明”的男子,要不惹人非议也难。
对此,他的心中深感愧疚。
他之所以绝口不提自己的身分来历,不光是单纯的不想多说,而是担心他的身分要是传了出去,一旦传进那名蒙面杀手的耳里,让那家伙找了过来,岂不是连累了这些无辜的人吗?
为了不让这种事情发生,他宁可什么也不说。
对于他的沉默,丁茉茉不仅没有追问,这会儿又不提他所带来的困扰,彷佛怕他知道了之后会自责似的。
她如此体贴地为他设想,那份温柔善良的心思令人感动,同时也让他的心中更感到愧疚了。
“多亏丁姑娘,在下感激不尽。”
“哎呀,戚公子别再谢了,快点把伤养好才重要。你刚运完功,不如再多歇会儿吧!晚点我再请大夫过来帮你看看。”
“那就有劳丁姑娘了。”
“别客气,戚公子好好歇息吧!”
目送丁茉茉离去之后,戚允扬才轻吁了口气,躺回床榻上。
想着这几天受到的悉心照料,他就不禁庆幸自己在最虚弱危急的时候遇见了她,否则只怕他早在五日前就已经命丧黄泉了。
比起这个心地善良的好姑娘,他义妹的举动着实令他心寒,他相信义父若是地下有知,必定也会感到痛心疾首吧!
戚允扬皱起浓眉,神色凝重地叹了口气。
二十年前,年仅四岁的他被义父收养,三年之后义妹出世,然而他们兄妹俩虽是同住一个屋檐下,却因为他专注于练功以及跟着义父学做买卖,每日忙得不可开交,与义妹之间其实没有太频繁的交集。
不过无论如何,他们也共同生活了十多年,他深信义妹的本性是善良的,肯定是受到那名男子的蛊惑与煽动,才会一时失去理智,做出这样的事情。
无论对方是否真心爱着义妹,那样冷血凶残的人绝不是值得托付终身的对象,他绝对不能让义妹和那家伙在一起。
戚允扬眯起黑眸,眼底闪动着坚定的光芒。
等他的伤势痊愈,就该是他回去好好处理这件事的时候了!
三日后的向晚时分,夕阳为天边的云朵染上了浓艳的色彩。
丁茉茉忙完了例行的工作后,骑着爱驹“追月”回来。
她没有直接返回府邸,而是来到了住处旁。这儿有一大片空地,就紧紧毗邻着丁家大宅。
数十年前,热爱武术又好客的祖父在创立“丁家马场”时,特别在住处旁辟了这块空地。
空地的四周只围了一些低矮的栅栏,为的是让任何人都能够自由来去,大伙儿可以随意在此处练功、射箭、切磋武艺,而丁茉茉自幼就是在这个地方学习箭术和功夫的。
今儿个她忽然起了兴致,想要来这里射箭。与她最爱的骑术相比,她对于箭术也是相当热衷。
她永远记得当年爹教导年仅六岁的她如何拉弓、放箭的情景,而她头一回射中目标时,那份惊喜与爹的赞赏是她永远也忘不了的。
今儿个心情正好,就来练练身手吧!
丁茉茉骑着“追月”前往那片空地,就见在角落的栅栏旁,已有几名男子围坐在那儿一边啃着梨子、瓜果,一边闲聊。
仔细一看,其中一人不就是蒋杰宇吗?至于他身旁的那几个男子,是常与蒋杰宇混在一块儿的狐群狗党。
丁茉茉的眉心轻蹙,但很快地舒展开来。虽然她不是很乐意看见蒋杰宇那个家伙,可也不想因他坏了兴致。
她翻身下马,走到一旁准备开始练箭。
一看见她出现,蒋杰宇的眼底立即闪过一丝恶意的光芒,几个男人互使眼色,刻意提高对话的音量,摆明了故意要说给她听。
“我看哪,那个女人是想男人想疯了,深怕自己嫁不出去,所以一看见有男人受伤昏迷,就赶紧将人带回家去,打算仗着救命之恩逼对方娶她哪!”
蒋杰宇的这番话虽然没有直接言明,但是任谁都知道他口中的“那个女人”指的是谁。
一阵讥笑声传来,让丁茉茉差点忍不住翻起白眼。
尽管她的心里升起一丝不悦,但她很快地压抑住,不想理会那些无聊的人,决定把他们的话当成耳边风。
“听说对方的身分不明,这么做未免也太冒险了吧?”另一个名叫朱大伟的男人大声说道。
“有男人就不错了,还管什么来历?要是再顾虑这么多,天上掉下来的机会可就没喽!”蒋杰宇恶意地讪笑。
“不会吧?她有需要用这种手段才能找到夫婿吗?”
“相信我,用这种手段都还不一定能成功啊!说不定人家一疗好伤,就迫不及待地溜掉,远远地逃离她的魔掌了!”
蒋杰宇的话再度引起那些人的一阵讥笑,同时也让丁茉茉心中的不悦霎时又涌了上来。
这几个男人未免也太可恶了,她不吭声,是希望他们可以自讨没趣地闭嘴,想不到却愈说愈过分!
蒋杰宇睨了她一眼,见她的脸色不悦,心里更是得意洋洋。
一旁的朱大伟又说:“可要是那人真的跑了,她岂不是赔了夫人又折兵吗?毕竟这些天花在那人身上的诊金该也不少吧?”
“那也没办法啊,谁让她这么可怕,半点姑娘家的样子也没有,否则怎么会都已经十八岁了,还没半个男人敢追求呢?”
蒋杰宇恶意地嘲讽完后,正想咬一口手中的梨子,不料忽然飞来一支利箭,不偏不倚地射中那颗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