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是猜测而已,具体如何还需纸笔将其拓印描摹下来才能定论。”
“那明天先找个镇子,上去买些纸笔,再顺便补充点给养。大家都一天没吃东西了,你们一个两个也伤得不轻,赶路之事不急在一时。”
“嗯。”
“对了,我还想带你去一趟裁缝店。”
“做什么?”
“你那件白衣血迹还没有清洗,现下穿的这身又委实不妥帖,宽宽大大的,想着给你买几身新衣。而且……”
“而且?”
说到这里,陆晴萱突然对接下来要说的话有些难以启齿,偏生洛宸还顺着她的话往下接。
“而且……而且你……穿白色的……好看,所以……”陆晴萱硬着头皮往下道。
“所以?”
“就是……因为……”
“因为?”
说到后面,陆晴萱已然语无伦次了,声音小得连她自个儿都要听不见。她抬起手来,轻轻拍打着自己的面颊以求冷静,掌心过处,皆是一片滚烫。
她觉得自己真是疯了,从见到这个女人开始她就产生了一种感觉,甚至这种感觉——让她一度觉得羞耻又荒唐。
洛宸垂眸饶有趣味地觑着她,将她每句话后面的最后两个字都重复了一遍,最终恍然若悟地得出来一个结论:“晴萱,你是否是想说,‘而且我穿白衣好看,所以你想买给我,因为你先前说过要养我’?”
陆晴萱:“……你胡说八道!”
简直——胡说八道!!!
她悻悻地从洛宸身边走开,像是急着逃离一片危险的湖泽,可终究又忍不住,还要堪堪地回过头再看一眼。洛宸却已经阖上了眼眸,继续小憩起来。
第二日卯时,陆晴萱在睡梦中被洛宸摇醒——昨夜她起初亢奋,无论如何都睡不着,后来却又不知道是怎么入了梦乡。她抬起左手揉了揉惺忪睡眼,看到不远处的岸上人影绰绰,听着隐约不绝的叫卖声,再加上还有几艘小船停在身边,恍然想起他们今天要做的事情。
蓬鹗早已将船泊好,回头又去照料另外五个受伤的兄弟。洛宸见他忙上忙下的模样,不免替他觉得疲累,正伸手想去帮他一帮,谁知他竟像受惊的小兽一般跳开,还连连摆手,一口一个“不劳阁主”。
“是‘洛大人’。”陆晴萱不知怎的就想起来这么一茬,笑呵呵地接了话过去,“你那手也趁早别摆了,当心你家大人给你剁了去。”
蓬鹗这才意识到自己说错了话,转头就被陆晴萱唬得一个愣一个愣的。他呆呆出神的工夫里,洛宸已然伸手将腿受了伤不方便行动的驹铭杉搀扶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