日大了很多,捏的苏溶溶胳膊生疼,但她咬牙坚持着,就是不发一声。两人一路疾走,直到进了苏溶溶暂居的小院,胤禛才松开手。
苏溶溶站在他面前,搓了搓手腕转身就要进屋。
“你站住!”胤禛语气中带着决绝的命令。
苏溶溶站住却不回身。
胤禛一把扳过她的身子,怒吼道:“苏克察溶溶,我没有逼你嫁给我,这一切都是你自找的!你既然要做王府的侧福晋,就必须和胤禩一刀两断、再无瓜葛!我之所以愿意让你当这个侧福晋,处处给你体面,是因为你阿玛当年苦苦求我,但是你若不要这体面,我自然也不会留情!”
苏溶溶对着胤禛眸子,一时间心绪难宁。她该恨他吗?如果这次扳倒了太子,那么他现在应该比胤褆好不到哪儿去。可是不恨他吗?一想到他今后会成为皇帝,成为胤禩最大的敌人,她就情不自禁地与他为敌。
胤禛见苏溶溶一直没有说话,但是一双眸子却定定看着自己,心中顿时有些异样,更难得的是,这一次她的眸子中没有冰冷无比的愤恨,而是一片混沌轻软的朦胧,她似在看着他又似在看着别处,这一瞬间的失神,让胤禛仿佛又看见了几年前那个俏皮懵懂的苏克察溶溶。
“溶溶”胤禛语气软了下来:“难道我们真的要敌人般过一辈子?!”
一辈子?!苏溶溶的眸子刹那一顿,看着胤禛的目光也坚硬起来,她撇过脸,颤声说道:“王爷,我已经许了别人生生世世。如果有朝一日,您能成全”
胤禛忽的放下扳着她肩膀的手,愤然道:“苏克察溶溶,你以为做了我的侧福晋还能再和别人有生生世世?!活着,你的名字会写入玉碟,便是死了,你也会和我同穴而终!”
第二天,胤禛起床之后头疼入裂。他不能喝酒,但昨晚却喝了不少。怎么回来的,又说过什么已经全然不记得了。若云一遍服侍他梳洗,一遍说道:“爷,昨儿干嘛喝那么多酒?”
胤禛皱眉道:“我是怎么回来的?”
若云:“还能怎样,老赵背您过来的。”
胤禛揉了揉额角:“那溶丫头呢?”
“溶溶好像没事儿。”
胤禛顿时心中有些烦乱:“我头疼的厉害,让厨房熬些醒酒的汤来。”
若云听了赶紧去吩咐厨房,胤禛站在门口看着苏溶溶小院的方向,神色越来越差。昨晚回府之后的事情他不记得了,但在胤禩府上的一切他还记得清清楚楚,胤禩和苏溶溶之间那深重的感情他也感受的清清楚楚。他一直以为女人不过是女人,只要嫁了人,再生个孩子,心思便会停下来不再飘动,可是他从苏溶溶的神情中发现,也许终其一生,他都不可能让她停住,更别说留住她的心。
这一发现让胤禛心里很难受,但是他毕竟是最克制冷静的王爷,他的心思和情感只有在那偶尔的酒醉中才可能体现,剩下的时候,他只是大清的王爷,仅此而已。
胤禛深吸了口气,整理好官服迈步走出了王府,朝堂上还有很多事情等着他去做,胤礽虽然复立,但他造下的孽还没有尽数铲弄干净。郑贵人突然上吊自尽,皇阿玛仍在追查,而且太医院的赵守正也“失踪”了,要不是赵守正还不算出名,那么这个麻烦就更难解除了。
中午时分,胤禛刚要出宫回府,内务府总管大臣匆匆赶来告诉他,他和苏溶溶的婚事初定在腊月十八,现在太后已经同意了,只能皇上准了就可操办。
胤禛皱了皱眉头:“今儿都已经腊月初五了,距离腊月十八只剩下十三天,这么短的时间准备是不是太仓促了?”
总管大臣恭敬答道:“俗话说正月不娶、一月不嫁,如此便只能等到二月,可是太后又觉得二月有些迟了,所以便想赶在年前把喜事儿办了。”
胤禛只得点点头:“既然如此,那一切就听凭太后和皇阿玛做主。”
总管大臣又道:“不知王爷对婚亲礼仪可有何要求?内务府也好提早准备。”
胤禛刚想说:“一切从简”但是话到嘴边却改成了:“我回去琢磨一下再和你说。”
总管大臣不禁一愣,脸上飘起一丝笑意,心说这个冷面冷心、说一不二的王爷居然也变得拖泥带水,关怀起侧福晋的心思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