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能因为你而抬不起头!”
审问结束,贼人签字画押。苏溶溶拿着画了押的文书去找谢天齐。敲门半天,谢天齐才将门打开。
苏溶溶见他脸色一点儿都不好,便关切地问道:“谢大人,您怎么了?”
谢天齐看了苏溶溶一眼,让她进屋,然后低声问了句:“先生是要跟着八爷一起去京城了吧?”
苏溶溶一愣,想了想才回答:“是的。”
谢天齐苦笑了一声:“先生和八爷以前也是认识的吧?”
苏溶溶有些慌乱,她不知道谢天齐到底知道多少,便下意识抬头紧张地看向他。
谢天齐坐在椅子上,神情颓然:“八爷说的没错,我真是蠢笨!我早就该想到先生和八爷非同寻常!八爷来了成都,先生便在我江下出现,本来说了要走,但还是不拿薪俸的留了下来,还让我毛遂自荐接了这案子。先生,您所有这一切都是为了八爷吧?”
说着谢天齐看向苏溶溶,眸中是一片自嘲。
苏溶溶咽了口干沫,叹气道:“我以前在京城时曾与八爷有几面之缘,但一直没有机会结识。来到四川之后,我的确没想过要久留,但是听说八爷来了,再加上大人您苦苦留我,我便有了此后的一番算计。不错,我是借用大人来结识八爷,现在我的目的达到了,自然会跟他一同离开。”
谢天齐愣了会儿,然后放声大笑:“先生还记得前日晚上和我说的那一番坚守本心的话吗?现在想来真是可笑!”
苏溶溶皱眉道:“大人如何看我,我都无话可说。但是人往高处走,良禽择木而栖却是人之常情。”
谢天齐点点头:“是啊,人之常情,我无话可说!”
苏溶溶见谢天齐不再说话,就将文书放在桌上,躬身一礼然后转身而去。
胤禩小院中,苏溶溶趴在桌子上,有些闷闷不乐。胤禩低声问道:“溶溶,你其实不必如此,可以将实情告诉谢天齐。”
苏溶溶摇摇头:“我的身份事关你我身死,我可不能开玩笑!”
胤禩道:“我看那个谢天齐,人虽然木讷,但是品行应该不错。”
苏溶溶抬头看向胤禩:“我现在除了你谁也不相信,而且让他知道那么多对他也不好。”
胤禩走过去,拉着她的手说道:“可是你这样背弃他,他也许会记恨你的。”
苏溶溶笑道:“记恨就记恨吧!反正我也要走了,他恨我怨我我也不知道了。”
胤禩也笑了:“你这个丫头!”
采花贼强暴五名女子之案破了。嫌犯为纤夫李娃子。李娃子无父无母是个孤儿,又因为性格木讷寡言,而常遭船工欺辱,克扣工资。李娃子今年已经31,娶不起妻,成不了家,想去船屋找个相好的女子,非但被那些阅人无数的女子笑话,而且还被船屋所雇的打手打了出来。从此,李娃子更加沉默。他糟蹋的这五个女子都曾是家中报过货船,让他拉过纤的,有一户人家看他老实,还让他给扛过包袱,所以李娃子知道这些人家的情况,便在欲火难耐的时候,翻墙入室,将其闺中女子侮辱。苏溶溶料得没错,李娃子将每次犯事都当成自己娶亲,因此对女子格外温柔,事完之后,还带走一样女子用品当做信物。每次犯事后,他也害怕后悔,但是架不住欲火难消,要不是及时将他抓住,他便准备今晚再去一户人家。
张茅山将案子告破的消息连夜写了折子上奏,同时请刑部核准李娃子死刑。胤禩问苏溶溶到底她说了什么,居然让一直一言不发的李娃子哭了出来,然后全部招认。苏溶溶只说道:“审问贵在攻心。我看那李娃子虽然木讷粗狂,但本性并不野蛮。他应该是精神分裂,双重人格,理智上他知道所作所为都是伤天害理的,但情感上他就是控制不住。而且更重要的是,他不禁害怕内疚,更加委屈!”
胤禩不解:“他害了人家姑娘,又何委屈?!”
苏溶溶道:“话虽如此,但是如果他不是无父无母,不被船工克扣,不被那些烟花女子冷嘲热讽,那么也许他就不会向那些比他柔弱可欺的女子下手。”
胤禩想了一会儿说道:“溶溶你整天与这些打打杀杀作奸犯科的人事接触,还能有如此悲悯之心真是不易。我想这便是应了那句话:倒是无情却有情吧。”
苏溶溶笑道:“什么有情无情的,我就不过是个破案的而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