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敢表露。
他们以为他不知道,殊不知少年把什么都看在眼里,只是假装没心没肺。
他最在乎的两个人,都因为他而如此挣扎为难。
这就是他选择离开的原因。
其实这少年但凡自私一些,不当面戳破兄长也喜欢她的事实,张瑾便是再想要,都会为了弟弟而忍下,不会迈出那一步。
可阿奚却直说了。
知道兄长为何而犹豫痛苦,便在临走时亲手解了他的心结,让他可以放心追求七娘,也能保护好七娘。
当初不顾一切要娶七娘为妻、把心上人当成宝贝护着的顽劣少年,却反而是最懂事、先忍痛割舍的那个。
这一点上,张瑾输给了弟弟。
活了三十岁的男人,远不及一个十几岁的少年温柔无私。
他一旦确定想要什么,就永远都不会让。
张瑾微微垂眼,平静道:“陛下如今或许还不够喜欢臣,但臣与陛下,来日方长。”
“卿真无耻。”
“臣此生不光彩的事做多了。”他看着眼前的女帝,自嘲一笑,低声说:“……那就不光彩到底吧。”
大不了就是麻烦一些,需要遮掩的多了一些,做的还是天下人都难以想象的欺君犯上之事。
欺君。
他不是第一次了。
先帝若是知道自己从前驯服的恶犬,就这样染指了她的女儿,只怕死了都要气得从皇陵里诈尸。
张瑾把信收入官服的袖子里,看着眼前的少女,低声说:“臣回府一趟,寄了信就回来,陛下有没有什么想要臣带进宫的?”
这语气,就好像外出的丈夫温柔地问妻子,我出去一趟很快就回来,夫人有没有想买的胭脂水粉,我给你带回来。
他最近,是越发沉迷其中。
姜青姝什么都不缺,也不是很稀罕他陪,需要他带进宫的东西没有,倒是有一堆东西想要他带走。
“朕最近腰酸背痛想放松一下,这一堆请安折子,就劳烦爱卿了。”她把边上的一大摞奏折往前推了推,心安理得极了。
这种找人代写作业的感觉真的很爽啊。
张瑾:“……”
张瑾额头青筋跳了跳,无奈闭目:“……臣知道了。”
——
裴朔出京一趟,硬生生被女帝安排去了尚书省任职,委实让六部官员都对他有些刮目相看。
去年他还只是个刑部小官,今年就升了尚书右丞,还能反过来纠察刑部了。
山南去了一趟,那么大一个节度使便倒了,还顺带为百姓做了不少事,平反了许多旧案,在当地名声大噪。
谁看了不说厉害?
最重要的是,陛下信任他。
裴朔这次回京风头极盛,从前旁人尚在观望,如今对他就殷勤了起来,裴府外门庭若市,有人以慰问伤情之名前来送礼巴结,有人则是过来祝贺他升官之喜。
裴朔:“……”
这可饶了他吧。
裴朔这辈子什么都不怕,就怕被一群不熟的人强行套近乎,为了躲这群拜访的人,裴朔干脆重操旧业,抱着被褥在尚书省衙署里打地铺睡觉,连家都不回了。
有本事你们来衙署送礼啊,看你们敢不敢。
这样一来,前去骚扰裴朔的官员真的少了许多。
但,道高一尺,魔高一丈。
要钓这位裴大人上钩,当然要对症下药了。
春天时节举办婚礼的人家多了起来,特别是官宦世家,邀请裴朔参加各种婚宴的请帖也多了起来。
这位裴大人的穷和抠门是人尽皆知,众人也不指望他能送什么昂贵的贺礼,只要求他过来吃个席,露个脸。
吃席。
还是免费的。
丰盛又美味,据说厨子都是请的京城最有名的云水楼的厨子。
作为一个吃货,裴朔欣然而往。
裴右丞大人终于肯踏出衙署,开始挨个吃席,吃完就撤,尽管只是奔着吃去,但几番婚礼参加下来,有些没见过朝中官员的命妇女眷倒是注意到了他。
谁家郎君看着这么年轻,居然让比他年长十多岁的大臣都客客气气?
一打听,这是最近风头很盛的裴右丞。
裴右丞才二十多岁,这个年纪连进士都没考中的都大有人在,如此年轻的朝廷命官,气质如松,清朗俊美,站在那儿又目不斜视,不对任何女色感兴趣,简直是稀奇。
最重要的是,他没有娶妻。
<divstyle="text-align:cente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