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钧顿时察觉到失言,连忙改口道:“没、没什么。”
话音一落,衣领子骤然被狠狠拽起来。
谢安韫力道极大,从过军杀过人的人,即使受了伤也极难对付,一手就快将王钧整个人拎起来,王钧面露惊恐,拼命想挣脱他的手,却被他直接拽到偏僻花丛之中。
他冷冷说:“你最好别糊弄我。”
王钧不知道哪句话惹怒了他,连忙惊惧哀求,但话里话外还在遮遮掩掩,谢安韫俯首盯着他,那双漆黑的眸子越来越冷,突然冷冷说:“陆方。”
不远处,陆方突然出现,朝他一拱手,“郎君。”
“挖他一只眼睛。”
王钧惊恐地瞪大眼睛,眼看着陆方直接过来把他按住,真的要挖,吓得大喊道:“我说!我说!是……是陛下那边,今日嘉乐公主要给陛下献人……”
陆方顿时停下,谢安韫拢袖冷冷看着他,听他语无伦次地把所有计划全盘拖出。
他们居然又敢对女帝动心思。
无非是几个月前的那一回,王家利用郑家当幌子,暗中在里面安插自己的人,丹阳郡君意欲在寿宴上给献女帝献歌伎,那歌伎表面上是郑家的人,实则暗中效忠于王氏一族。
他们派细作在其中下药,若成,则在女帝后宫安插了亲信,若失败,则也是郑家背锅。
结果失手了。
事后也没什么严重后果,甚至连郑家都没受到什么惩罚,也是,那傀儡小皇帝,哪里敢对世家发作?
王钧就想再来一次。
这件事,他父亲宁国公也暗中有授意,只是逍遥酿的计策是王钧想出来的。
那好处断不能被赵家得了,既然选秀被女帝驳了几次,不狠一点怎么能成事?
王钧一直在语无伦次地说,陆方在一边听得心惊肉跳,悄悄观察郎君的脸色。
郎君神色阴得要杀人。
完了。
陆方心道。
陆方忍不住呵斥道:“你们未免也太胆大了,真以为陛下如此好欺负?!第一回是你们运气好,当时若不是张相要与郎君共谋削赵氏兵权之事,也不会卖你王家这个人情!真是一群蠢货!得了便宜还卖乖!”
那一次,薛兆直接奉命斩杀所有宫人,断了线索,实则是在给谢党一个人情。
以此为筹码,削减军费,裁撤神策军规模。
这个王钧,一点自知之明都没有,如今女帝早已和之前不一样,他还敢这样算计!陆方简直是气得头疼。
郎君现在和以前不一样了,他这般喜欢陛下,只怕不会坐视不管。
果然他话音一落,谢安韫就突然转身离去。
“陆方。”
他只冷冷留下一句:“把他绑了。”
王钧面露惊恐,张口预言,却被陆方掏出帕子一把堵住喉咙。
陆方领命:“是。”
……
实时:
【兵部尚书谢安韫从王钧口中问出全部计划,并让侍从陆方绑了王钧。】
姜青姝:“……”
行吧。
又卷进来一个。
今天还真是热闹,每个人都没闲着。
新郎新娘礼成,入了洞房,稍后新郎便会出来向宾客敬酒,姜青姝看向远方,太阳已经彻底落下去了,红灯笼渐次燃起,一侧的秋月俯身道:“陛下,快到酉时七刻了。”
酉时七刻。
是她与阿奚约定的时间。
昨日河边,她与阿奚互相分别时,少年还是问出了那句话:“七娘,你明日真的要嫁人吗?”
姜青姝仰起脸笑:“如果我要嫁人,你会来吗?”
“我……”他垂睫,唇紧紧抿起,还是很诚实地说:“我怕我忍不住把你抢了就跑。”
若是看到她穿嫁衣的模样,他会受不了的。
姜青姝又忍不住笑起来。
她越笑,少年漂亮的眼睛里越是写满了委屈,像是在说“你就欺负我吧”,姜青姝踮起脚凑近他的耳朵,悄悄道:“我们做个约定吧。”
她呼出的气喷洒在耳侧,痒呼呼的。
他痒得一偏脑袋,近距离地看着她亮晶晶的眼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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