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别太辛苦了,明天还得早起呢。”
她从身后抱了抱他,被他一伸手抱坐在腿上:“这么晚还不睡?”
她会告诉他,没有他的暖床,她睡不好觉吗?
温暖一副做贼心虚的样子,不搭话就准备挣脱他站起来,他却牢牢地固定住她的腰,在她唇轻啄了一下,笑着说:“不好意思,得冷落你几天了。”
说得好像她多渴望他的“宠幸”似的。
她立刻挣开他的怀抱,站起身:“什么呀?我又不是因为这个睡不着。”脸已经红到耳根,现在说这些根本是“此地无银”之举。
赵玟轩好笑地看着她落荒而逃的背影,转眼又将注意力投回到资料上。
“对了。”去而复返的温暖探进来半截头,“别看了,快去睡觉!”
“知道了。”他轻声答,见她离开后,低头漾开了笑。
隔天,温暖走进病房的时候,看到宋名扬正躺在落地窗边的摇椅上。
他坐在窗前,眼神专注地望着窗外的某个地方。
透进来的暖阳洒了满身,在他身上渡上一层熠熠的金辉,显得这张苍白的脸透明得近乎虚幻。
她走过去,安静地坐在他旁边的椅子上,只是纯粹地想陪他坐一会儿。
他的身体微微动弹了一下,随即转过头看向她,笑着说:“来啦?”
温暖笑着冲他点了点头:“今天看上去精神不错,要不要出去走走?”其实,现在宋名扬只是初期,感染得到控制后,身体状况基本跟常人无异,完全可以做任何自己想做的事。
话是用了轻松的语气,可心里如同被镇压在了深海之巅,沉重得让人透不过气。
明天就是动手术的日子了,越是不想时间那么快流逝,白驹就越是匆匆越过了缝隙,等着等着,时光就荏苒了。
宋名扬没说话,只是将手轻轻覆上她的手,然后紧紧握在手心里,似乎这样,他就能从她掌心得到力量压制住不断上涌的恐慌感。
“陪我坐会儿。”他笑着望了她一眼,微微靠在靠椅上,阖上眼假寐起来。
“好。”温暖没有脱手,任由他握着,也许默默的陪伴才是他现在最需要的。
这样的须臾光阴真的来之不易,此时无声更甚多言。
温暖对着窗外的梧桐树发了一会儿呆。
初春的嫩芽渐渐冒出了尖尖角,翠绿娇嫩,又是一种新生命复苏的盛景,而身边的人即将面对的却是不可预测的未来。
远处的职工宿舍楼前的篮球场上,传来篮球的“砰砰”的响声以及几名年轻医生的笑闹声。
她侧头看了一眼安睡中的男人,他的呼吸音十分均匀,面庞看起来那么安详,像是一尊完美塑像,似乎并没有为明天未知的命运有过一丝殚精竭虑。
她小心翼翼从他的手里抽出自己的手,准备起身去拿毯子帮他盖上,手才离开半分就被一把抓住。
“别走。”
她回过头来,见他已经坐直了身体,眼睛一瞬不瞬地望着自己。
“我吵醒你了?”温暖讪笑了一下。
宋名扬慢慢站起身,走到她身边,手却依旧紧紧地握着她的。
“呆瓜。”他低头看着她,迟疑地说,“如果……这次手术成功了,你愿不愿意回到我身边?”
温暖怔了一下,抬起头望着他,却不知道该怎么回答。
她不想让他失望,更不希望在这个节骨眼儿上,说一些扰乱他心绪的言论,他现在需要做的是让自己静下心来,等候明天的手术,这个时候就不要费心去想这些无关紧要的事了。
可宋名扬却直直地盯着她,一副势必要她作答的样子。
“等明天你做完手术,我们再说好不好?”温暖笑着好言相劝。
他看着她,嘴唇微抿,半天没有说话,随后慢慢松开她的手。
这话里的意思很明确,倘若答案是肯定的,那么她就完全没必要拖延时间,只需当场爽快地答应就好,宋名扬知道,她这么做也不过是因为不想让他难过,所以明天的答案泰半也不会尽如人意。
他之所以这么问,只是为求一个安心,明天能不能平安下手术台还是个未知数,况且即便手术成功了,往后他的人生就基本无法跟正常人接轨,他没法给她幸福,只是想最后确认一遍,她已经对自己没有多余的眷恋,这样至少他能心安一点。
可是一想到,自己心爱的姑娘不再惦记着自己,已经全心全意让另一个男人住进心里,他就止不住地心里发苦,如果可以,他真的很想再放手去争取一次。
可惜,他已经没有这个资格和能力。
只希望,温暖往后的人生可以幸福美满,她最终选择的那个人能拿出所以的爱来善待她,这样便足够。
“好久没跟你一起打篮球了。”宋名扬忽然扬起笑脸,对温暖说。
温暖愣了一下,随即就被他拉着往病房外走去。
远处职工宿舍楼前,几个年轻人正穿着短袖在尽情挥汗打球。
宋名扬唇角微微上扬,他也曾执迷于这项运动很长一段时间,只是那时竞技场上的风云往事已经不可追。
他转头看向身边的温暖:“你有多久没打篮球了?”
温暖想了想:“大概有七年了吧。”猜到他带自己来篮球场的意图,拧了拧眉问:“你该不会想打篮球吧?”
宋名扬的眼角有一抹促狭的眸光闪过,她立刻制止道:“明天就手术了,这时候还是多休息才……”
话还没说完,就被玩心大起的宋名扬拉着往篮球场跑去。
此时,他还穿着宽松的病服,随着奔跑的姿势,宽松的病服迎风飘荡,在他略显消瘦的脊背后形成一个鼓风机效应。
温暖无奈地摇了摇头,任由他拉着往篮球场走,也许这也不失为一项术...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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