效犬马之劳,以助父皇达成心愿。”
东聿衡看了看他,淡淡勾了勾唇,指指点心,“吃罢。”
沈宁也古怪东聿衡这几日行径,他虽夜里回了春禧宫来,可从不与她多说一句,她多缠两句他就翻脸,将她折腾一遍又作罢。
但以她对他的了解,频频宣召东明奕的行径还是太过古怪,她又听闻皇后曾大清早地去了乾坤宫见了他,二人密谈许久。
这场密谈重要到足以影响东聿衡的决策。
她着实想像不出来,隐隐有些不安。
她本决意今夜一定要他说出个实情来,却听得乾坤宫太监来请,“陛下说今夜月色撩人,请皇贵妃娘娘一齐去御花园赏月。”
这般有闲情逸致,莫非是下了决定了?
沈宁依言换裳赴约。
☆、138
沈宁由太监引路到了御花园,却不是去金菊满园的九和苑,而是进了花期已过的朱夏苑。东聿衡穿着一袭蓝色暗花缎常服坐在灵璧奇石桌前品酒小酌,见她迎面而来,放下玉酒微微勾唇而笑。
沈宁不得不承认自己又被秒到了。男色也误人啊。
她微笑着走上前来,东聿衡执了她的手让她在身旁坐下,将周遭随侍全部挥退,连个侍酒的也没留下。
他亲自为沈宁将酒满上,笑吟吟与她对饮两杯。
“你今个儿雅兴颇高,是有什么好事儿么?”沈宁为他斟了一杯美酒,轻笑问道。
“朕已让人选了些木料运进宫来,明个儿就可练习制底了。”
“是么,那太好了。”
东聿衡点点头,淡笑不语。
二人又闲话几句,赏月观星,不甚惬意。
而后东聿衡拉了沈宁起身,“走罢,陪朕去赏赏花。”
沈宁扑嗤一笑,“你是喝醉了么,在这儿咱们只能赏叶子。”
“唉,来年不都是花么。”东聿衡捏捏她的手。
二人慢悠悠地往前走,赏过好大一片绿叶,终而在一片即将枯萎的园地前停了下来。
东聿衡长指一指,道:“朕,其实不爱这花。这花太过鲜色艳丽,少了几分清雅。”
沈宁知道他还有它话,因此并不接嘴。
“然而朕想着若是插在你的发间,应是别有韵味。”
沈宁微皱了眉头,“我也不喜欢这花。”
东聿衡凝视她笑着摇摇头,眸中似有熠熠星光,“你会喜欢它的,来年,朕会亲自为宁儿摘下一朵。”
沈宁闻言,却是大惊。
她即便不通园艺,入宫几年也知东聿衡所指的是什么花。
牡丹魏紫,群芳之首,花中之后。
这一株花,从来只有皇后才可佩戴!
从皇帝口中说出的话,含义已是昭然若揭。
“不!”她断然拒绝。
东聿衡脸色一变,他没料到她会说出个“不”字来。
她一直坚定着白首一心人的信念,定是对妻位极为重视。他原以为她会欣喜若狂,再不济也会笑容满面,可不料她却毫无喜悦之色地拒绝。
沈宁确实十分在意东聿衡的妻子不是她的事实,但多少失落她也只是压在心头,她从未想过要抢这个皇后之位。
可如今东聿衡如同平地起雷的一句,她震惊过后,顿时明白过来。这便是皇后最后的筹码。
因为大皇子喜欢她,所以皇后自愿让出后位来阻止皇帝发配皇子。她倒成了最大赢家,说来只觉可笑!
喜欢一个人有什么错?要她践踏着东明奕的真心与孟雅的绝望登上皇后之位,她该是有多么不知廉耻!
“不,我不要,绝不!”
“宁儿,”知她恐怕是猜出了原委,东聿衡惟有安抚地道,“你听朕说。”
沈宁满脸防备地看着他。
“皇后来找朕,提出自愿假死让出后位,求朕再给大皇子一次机会,”东聿衡抚了抚她的手臂,“朕心中虽极愿你为皇后,但其中许多问题朕不得不考量。直至今日,朕才下了决心。朕已为你盘算好了,你只管乖乖地听朕的安排,开开心心地成为朕的皇后,其余的都不必过问。”
沈宁用力摇头,“我才不管你考虑了多少,这肯定不是惟一的选择。反正我不同意!”
她恐怕是世间惟一一个这么抗拒成为皇后的妇人罢?东聿衡抬起她的脸,“你难道就这么不愿成为朕的皇后?”
“我想,我真的很想!但是以这种方式成为皇后,我是绝对不肯的!”
东聿衡道:“从一开始,大皇子如若为储,朕最担心的就是孟家的外戚势力,倘若皇后逝了,大皇子也便放开了手脚。”
沈宁沉默片刻,”那我也不管,即便皇后不假死,你要有心立大皇子为太子,也会想出其他方法。”
“你这脑瓜子到底在想些什么?”
沈宁抿了抿唇,“大皇子只是喜欢上不该喜欢的人,他现在又没做伤天害理的事,并且人心总是会变的,万一再隔个一年半载,他爱上了真命天女,又当如何?皇后又有什么错?我本来就抢走了许多属于她的东西,还要连她最后的东西也抢走么?还是凭着她的儿子喜欢我?”她摇了摇头,“这样卑劣的事情,我是该有多么卑鄙无耻才能做得出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