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吗?
苏音神色黯然片刻,又很快回转。是又怎样,不是又怎样。
她对亲情不抱希望。
苏音起身,拍拍身上的尘土,走进老屋子,又坐到破桌子前,埋头学习。
她丝毫不关心——
银行卡里多出的余额,是六位数。
苏音这个人真的很奇怪,世俗又不世俗,善良又不善良,绝情又不绝情。
她到底是个怎样的人?
连她自己都说不出一二。
反正明天的太阳照常会升起,先用当下的心情过完当下吧。
明天再说明天。
当下想学习,所以苏音闷头学习,她常说:“连这点耐力都没有,以后是做不成大事的。”
就当培养韧劲了。
学业再枯燥,她都不说累。
苏音确实做到了。
在她之后的人生里,无论做任何事,她最不缺的一样东西,就是耐力。
包括喜欢许倾尘这件事。
苏音清清楚楚知晓:喜欢一个大自己这么多,并且曾是自己老师的女人,很难有结果。
但她还是竭力劝服自己:万一有奇迹呢,万一坚持就有结果了呢。
苏音想试试。
2012年3月25日,苏音给许倾尘寄出第一张船票,附带几句简单的问候语。
最终,石沉大海。
…
3月29日,凌晨,苏音坐在不吹风的天台上,一个人看少得可怜的星星。
终于,有风吹过。
苏音仰着头,轻轻扬起嘴角,“十七岁了,苏音,生日快乐。”
星光点点落在她脸上交汇出层层暗影,她神情恍惚,过往记忆像黑白电影般在脑海中浮现,她还是放不下她。
“老师,我想你了。”
巧了,她想的人也正在想她。
市北一栋最高的大楼里。
许倾尘站在窗前,安静地眺望城市的奢靡浮华,她的指尖懒散地夹着烟,烟雾升腾,在空气中蠕动,蔓延…
许倾尘看呆了。
她再度想起目送苏音离开的那天,那天是哪天,怎么记不起来了。
好像过了一万年之久。
为什么会有这种感觉?
许倾尘吸了口烟,但她的心依旧是麻木的,她总感觉心里像丢了什么东西一样,可明明一切都结束了。
证据确凿,贺舟的判决结果已经出来,因故意伤人罪,他被判了一年半。
罪有应得。
许倾尘身上的伤也慢慢愈合,那些伤痛正悄悄远去,不久后,就该淡忘了。
可许倾尘的心却越来越难受,她知道,她的难受,和这些无关。